前往漠城的一路上,顾城的人几次三番受到骚扰,他一根神经已经绷得快断了,每天都不敢粘上床睡觉,眼睛大大地瞪着门口和窗户,像是那里会随时蹦出来一个人似的。
更别说他每日折磨身边的炼药师,疑神疑鬼地无端猜忌了。
宫天歌和萧重月看见这一幕,便明白: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光一个人疯了没有用,要疯就得大家一起疯。
紧接着次日凌晨,所有人都在最靠近漠城的一处小村子歇下脚。
今日入了夜,若是顾城还愿意继续赶路的话,那他们就能很快抵达漠城了。
宫天歌暗中派人请叶蠡来到自己居住的一处小破屋子里面。这里没人居住,早已荒废,反正宫天歌和萧重月两个也不用睡觉,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这儿稍作休整。
叶蠡一来,瞧见这里头蜘蛛网遍布、房梁都已经腐朽的模样,差点吓了一跳,尤其是鼻子里钻进来的一股灰尘气,简直让人难受得发疯。
“怎么二位竟挑了个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叶蠡脸上的笑都僵了,这会儿实在是笑不出来。
宫天歌却没有理他对走进来坐下这件事的抗拒,开门见山地道:“叶公子,今晚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唐姑娘这一回又想要在下做什么?”叶蠡轻笑道,眼睛里重又燃起了商人的狡猾神色。
“自然是让这些天一直紧紧串在一起的人们碰个面呀。”宫天歌狡猾一笑,敲了敲桌子,示意叶蠡过来坐下。
可叶蠡这回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忙不迭就坐下,而是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凳子,然后道:“在下站着就好了。”
宫天歌眸光一凛:“让你坐就坐,哪儿那么多废话?!”
叶蠡扑通一声屁股沾上了凳子,乖乖巧巧地坐下了。
宫天歌这才松了压力,道:“过一会儿还请叶公子的人委屈些,分成两波,动静要小,也要快,一波人去顾亭深那边,一波人去顾城那边。具体做什么,想必叶公子也能明白吧?”
被这双黑漆漆的瞳仁盯着,叶蠡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不由自主就坐直了身子,点点头道:“明……明白。
想必就是一波人装作顾城手下的炼药师,要把顾亭深的人牵出来,另一拨人要装成是打探顾城的人,将顾城也引出,随后再悄无声息地引这两波人靠近,是不是?”
“叶公子果然聪明。”宫天歌粲然一笑,随即就拍了拍板,道:“那就请叶公子快去快回吧,接下去,我们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叶蠡无奈地苦笑,认命地站了起来。
谁让自己一开始就找上了这么个冤家?
一开始他可不知道这个唐海有这么多心眼,若不是前天她说要犒劳他的人,小手一挥给了几十瓶六品丹药,他才不来……
那也不一定……
谁让唐海就是个潜力无穷的香饽饽呢?
叶蠡乖乖出去安排部署,宫天歌和萧重月便静静地把屋里的灯给灭了,两人屏息站在破烂窗户前,借外面的稀松疏影挡住身形,在黑暗中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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