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去看都能想到是谁。
她抬起头朝屋顶上看了看,果然看见屋檐角上坐着的云逸尘。
月光下,他一身白衣在黑夜重显得尤为显眼。
哪怕宫天歌离得远看不清楚,也能隐约看出他的轮廓,还有两手间执着的一柄玉箫,空灵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静静地在底下听完了一曲,宫天歌抬头看向云逸尘,笑道:“没有想到你除了会剑术,居然还有这一手。”
“能得你的赏识,想来我的技巧如今倒是进步了不少。”
“技巧处理得有多精巧算不上,”宫天歌移过旁边的小亭处坐了下来,正正好能和云逸尘隔空对视,“只不过你的萧曲里有一股脱俗之气,比起秦楼楚馆里那些庸脂俗粉的靡靡之音倒是清新了不少。”
“呵……”云逸尘得了宫天歌这一句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话,低笑了几声,眼底溢满了细碎的愉悦的光芒,又拿起玉箫来吹了几曲。
宫天歌就坐在那,看着云逸尘微微低下的头,用目光细细地端详过他每一个细节。
不得不说,云逸尘着实就像是一片白雪。晶莹剔透的雪花,有独一无二的精致棱角,在光下面折射出世上任何一种珠宝玉器都不会有的奇妙光泽。
有时候甚至会去感叹,究竟是为什么,女娲捏人的时候就把有些人捏得如此好看呢?
宫天歌看着云逸尘的时候,也常常会想起另一个,和他十分相似的人。
七皇子墨云州。
一样的温润守己,一样的体贴入微。
或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墨云州身上带着的是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庄严,而云逸尘却更像一直脱离红尘的闲云野鹤。
所以可能也就是这个原因,让宫天歌一直对墨家的人放不下心防,哪怕他们对自己再好,他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尊贵感,让她这种野孩子心里始终都会存着一丝戒备,时时刻刻都会提醒自己,他们是皇族中人。
而面对云逸尘,宫天歌却总是会不知不觉就放下自己的防备。
因为云逸尘身上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宫天歌觉得,无论她在他面前展露出什么样的一面,他都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利益上的利用和算计,而是只会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照顾着她。
这样的关系让她感觉到十分舒适。
云逸尘停下最后一个曲调,低下头想要去看看宫天歌是什么反应。
他方才看见了宫天歌,在自己吹起萧音之后,她脸上的紧绷感瞬间就软化消融了。
这让他知道,宫天歌对自己的存在毫不设防。
而现在,他想要和她再多说些话的时候,低头去看时,却发现宫天歌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趴倒在了桌子上,头枕着一只胳膊,脸都压变形了。
云逸尘看着她,良久,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胀感。这个丫头……平时机警得很,现在居然睡得这样沉。
毫不费力地把人给抱回了房间,宫天歌还在沉沉睡着,一点平时的警惕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