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狐裘随便往旁边一扔,寒冷的身子便自觉地凑到了屋内的火炉旁边。
云逸尘知道什么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她也不会让云逸尘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有关宫家的一切都成了禁语,稍稍提起来几句都要牵扯动她的所有神经和肌肉,最后疼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宫天歌不愿去回忆这些,只要想起来她就悲伤到绝望,紧跟着的就是让她几乎难以呼吸的恨意。
所以云逸尘想要了解她的身世,绝不可能!
有几个认识的人,在眼前晃动,每时每刻提醒她,她身上背负着的责任就够了!她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每天用一种或是同情或是怜悯的表情看着她。
宫天歌感觉自己冷到僵硬的身体稍稍回了暖,便站起身回到了床上,裹紧了被子。
今天是腊八啊……
她愣愣地看着空空的房间,脑子里放空了,什么都不敢去想。
她不敢去想腊八粥是什么味道,更不敢去想往年的腊八节她自己是怎么过的。
或许是和宫玄一起嘻嘻哈哈地煮腊八粥?
或许是和白清源去玩雪?
又或许,是和七哥和八哥一起,去街上赏灯,百无聊赖地逛着,有遇到什么喜欢的就直接拿走,有看见谁不顺眼的就凑过去打一顿。
反正自己身后站着的是皇子,她还是宫家的人,没人敢跟她对上。
然后呢?
然后到了晚上,她就会乖乖地回到家里,和宫玄一起,相对坐着喝粥。
这个时候,或许宫玄会责备她几句:女孩子家,怎么天天玩儿得这么疯?又跑哪去了?今天那个谁家的老爷又来他这儿告状了!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可到最后,宫玄还是会给她盛好一碗粥,眼神里都漾满了温柔,然后他还会再盛一碗,放在自己身边,没有人的空位上,然后说一句:惜儿,吃吧。
宫天歌那时从来没把宫玄当父亲看过,只把他看成一个——对自己好到不可理喻的男人。
所以每次听见这些话,她就会有些半开玩笑地说——呀,这怎么办?这碗粥没人喝呀!
然后宫玄就会说:就你嘴贫!再说这碗你也别喝了!
宫天歌喝完了自己的,就会去把这一碗拿过来。
实在是不想看他因为眼前这碗一点没被动过、甚至都没再冒热气的粥,眼睛里盈满了破碎的悲伤,因为怀念一个人而悲伤。
那时的宫天歌,实在是觉得为了这些世俗情感而感伤实在是太矫情了,矫情地让她都看不下去。
宫玄每次也都默许,什么都不会说。
哪怕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喝了腊八粥之后才开始出发西北的。
可今年……
宫天歌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感觉自己的心上也空荡了起来,空得发冷。
直到她动了动身子,想要裹紧一些被子,才发现,自己脸下面的枕头已经浸湿了。
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宫天歌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涌上来的一股又一股痛彻心扉的疼让她几乎难以呼吸,哽咽着缩进了被子里。
而此时此刻,就在她的窗前。
云逸尘静静地站在这里,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隐忍的哭声。
她究竟在忍受什么呢?
她再忍耐怎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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