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冲上前去,死死拽住了那人的衣角,眼睛瞪得硕大,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那个男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一时间竟然被她拽得纹丝不动。于是,便也有些愤怒了,不耐烦地道:“做什么?这个尸体若是不拿去烧了,留在这儿可不一定要再感染多少人呢!”
“这是我的孩子!”这个母亲不屈不挠地死死拽着他的衣角,连着被他给拖拽了一路,在早已被踏得肮脏的白雪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可她恍若为闻,眼睛里只有那个男人手里,被粗鲁地提着的那个孩子,手上的力量丝毫不减,甚至张嘴狠狠在那男人身上咬了下去,用力之大,似乎要把这个男人小腿上的肉给撕扯下来一般。
男人吃痛,不耐烦地狠狠踢了她一脚,这用力一踹,把这个母亲给掀到了地上,她狼狈地跌倒在那里,却很快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快速地爬了几步,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提着那小小的一团走远了。
宫天歌看见了她的表情,右手长长地伸出,像是想要够住自己的孩子那柔软的小手,眼眶睁大,不知道焦距落在了哪个地方,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是要叫唤什么,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喊出来。
紧接着,宫天歌就看见她猛地颤了颤手,僵硬地收回来,然后狠狠地捶到了地上,她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咬着牙把自己的头狠狠往地上撞去。
直把自己撞得头上磕破了一大块,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然后顺着脸、鼻子,流到嘴角,或许她吃进去了一点,可她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整个人麻木地看着前方。
地上的雪也被她流出来的血给染成了红色,看上去惊悚而狰狞。
旁边的人都不敢再往下看,纷纷别开了头去。
那个母亲便如同茫茫雪地里渺小的一抹颜色,孤零零的……茫然的……
不,还有一个人,在和她遥相对望……
宫天歌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她,看着她麻木的表情。
齐琬有些被这样的她给吓到,轻轻晃了晃唐海的手臂。
宫天歌这才惊醒,回过神来看着齐琬,笑了笑,“我没事。”
齐琬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你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那我们先回去吧?”可她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宫天歌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等什么?”齐琬有些莫名,直到看见了刚刚那个男人走了回来,宫天歌直接迎了上去,脸色有些冷:“刚刚那个孩子呢?”
“孩子?哦!你说我刚刚拿走烧掉的那个?”那个男人挠了挠头,道:“烧了啊,主子吩咐的,说是只要这儿病死的都要拿去烧了,中途不要和别人有接触。”
宫天歌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她自己下的指令。
“这几天有多少……像这样的情况?还没被确诊,就死了的?”
那个男人又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道:“前几天我没当差,不过就我今天当的差,就这么短短小半天,就死了八九个了……”
宫天歌真的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控,镇定地道:“好,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好嘞!”这个男人也没多想,他是刚来的,没有见过唐海,所以看见唐海时也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宫天歌见他走远,才转身对着齐琬,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