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宫天歌才挪了挪,颤着手朝那精致的小玉碗伸去。
“我来吧!”梁媚抢先一步,走到那碗前,玉手一把将碗给端了过来。
宫天歌眼前,那碗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梁媚手里。
她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梁媚的手,低声道:“梁媚……你……”
谁知梁媚只爽朗一笑,道:“唐姑娘,你是主舵人,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而我身子好,哪怕真的出了事,也不会危机性命,不必担心。”
说着,梁媚便挣脱开了宫天歌的手。
无奈,宫天歌只好也收回手,她也明白现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十分重要。
于是,钟权和宫天歌一起,带着梁媚来到了二楼,这里躺着的都是最严重的病人。
梁媚的脸色也有些僵硬,她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此刻要做的事,又是事关生死的,以至于她伸出手时,咬紧了嘴唇,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手都在轻轻颤抖。
宫天歌低声道:“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
“没关系的!”梁媚摇了摇头,死死咬着牙,一鼓作气似的,拿手掀开了这个病人手上包裹着的纱布。
在这层厚厚的纱布里面,露出了一块渗出了有些暗黄的液体,还有一些污血,这是因为皮肤上发出的脓包疱疹破裂后,渗出来了一些组织液和血液。
梁媚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将这一块纱布换来下来,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裹好,拿起这块染着血污的纱布死死攥在了手心里。
宫天歌皱着眉头,道:“可能……可以了。”
梁媚摇了摇头,能看见她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暴了起来。
“我是灵师,抵抗力比寻常人好些。唐姑娘不必担心我。”
宫天歌听了这话,终于承受不住了,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眼眶莫名酸涩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唐姑娘,你先出去吧。”梁媚沉着声音,听不出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梁媚,我唐海……替漠城的百姓们,谢谢你。”宫天歌颤着声音,看见梁媚的肩膀似乎颤了颤,最后转身离开。
在门口等了好半晌,梁媚才从里面出来,那团纱布被她揉成了一团,紧紧握在手心里。
宫天歌看见她脸上严肃的表情,甚至有些不敢走上前。
可梁媚一看见她,脸上却是突然扬起了一阵明媚的笑:“唐姑娘,再过个几天,可能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
梁媚无论在医术还是性格上,都深得宫天歌的喜欢,现在她一脸阳光地看着自己,反倒更让宫天歌心如刀绞,难受的紧,而梁媚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唐姑娘,你哭丧着脸做什么?我们可说好了,我帮了你,你以后可是得给我介绍好资源的!让我能在一个特别厉害的地方享清福,我这次的苦也就值了。”
宫天歌喉头酸涩不已,她知道,梁媚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好让她心里稍稍好受一点。
可是她看出梁媚并不是这种势力之人,在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时候,再听到这种话,让宫天歌更加心疼。
“你放心便是……”宫天歌拍了拍梁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