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绝,宫家内族赶尽杀绝不说,连外族也受尽牵连。后人不得入仕,不得改姓,那就是从此断送了宫家的后路,再无人会为这场冤案平反了。
可惜,他们绝对猜不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活下来。毕竟从开启灵根起,自己第二灵体就从未对除了宫玄之外的人说过。
若不是赫连家族的远古凤凰可以保住她,可能她现在也是洛水河上的一缕亡魂了。
但既然她活了下来,那就定然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百姓如此,官场如此,想来开元的衰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沈霖哀叹了一句。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如此美好的阳光,却永远照不进人的心里。
“总会有真正清醒的人,清醒过来的人会看见事情的真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抬到高位上。”宫天歌淡淡说道。
“你想做官?”
“我想除暴安良,建功立业,为了功名也是为了百姓。”沈霖声音中透露出的一丝丝颤抖,体现本人内心的向往。但……
他的家世不好,所以即使是科举时考得再高,也过不了最后一关。同窗都嘲笑他不过当个芝麻小官的料,偏偏要操着皇帝的心。
“嗯,你下个月这一天在那个茶摊等着。”
“什么?”沈霖被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有点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转身离去了。
宫天歌眼睛闭着靠在马车里的垫子上,心里比洛水河的坚冰还要冷。
她和父亲从大渝人的猛烈攻击活下来,却被自己保护着的开元大军屠杀;她从晓月沾满了寒霜降的刀和洛水河万丈玄冰中活下来,苟延残喘着,却又要面临着众口铄金的场面,顶着叛国贼的骂名,背负着全族人的性命,还有外族人们的绝望处境。
端木婉儿既然来了,一定还会大肆搜查宫家的人。自己必须比她更早一步找到侥幸活下来的族人。
想到这,宫天歌就叫停了马车。“镜一,停车!”
镜一拴住了马,不明所以。
所幸车在一条偏僻的小道里,没什么人经过就不会引人注意。
青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看她闭上了眼,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要做。便也退到了车外耐心等着。
宫天歌换了地方,在这里用精神力搜查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到宫家的人,除了精神力,还要的就是……
她低头看着掌心摇曳着的海棠。花杆似乎瘦弱了许多,柔弱地轻轻一折就要断裂的感觉。
宫天歌静静地感应着周围环境,突然,一丝极其微弱的回应触动了她的神经。
“去洛水楼!”
马车一到洛水楼,宫天歌就扶着青栀一跃而下,为了不显得太过奇怪,她还得慢慢的维持正常步速。
可她略微有些踉跄的步子还是泄露了此刻内心的紧张。
刚刚那个回应实在太微弱了,若不是足够熟悉,她都要忽略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宫天歌顺着刚刚的记忆往前走,洛水楼对面的小茶楼,旁边还有一个阴暗的小道,不引人注意,想必是平日倒泔水的人走的路,刚刚那个回应就是这里传来的。
宫天歌抬腿走了进去,小巷道里一股说不上来的腐臭味,混着垃圾还有排泄物的臭气,即使是在这么冷的天气,还是能感受到地上墙上慢慢悠悠爬着的虫子。
她皱了皱眉头,依旧耐心地搜索着。可这巷子一望就到了头,没有什么人的痕迹。
难道刚才感应错了?
宫天歌疑惑地再次用精神力探查了这里,依旧一无所获。里里外外都安静地出奇。
青栀看着宫天歌这奇奇怪怪的举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这儿实在是太臭了,再呆下去……
突然,就在宫天歌转过身准备离去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宫天歌猛地转过头,看见巷尾的一个黑暗的被垃圾覆盖了的角落里,猛地伸出来一只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