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随意的心态是你纵容的,而你又是一个大度的皇帝,肯定能体谅他的做法。
这体谅了,责备之语,自然是没有的。
但从轩辕帝开口的第一句话,明显能听出,他对轩辕珏擅自出城一事十分不满,抬出太后久等一事,也只是为寻个责备轩辕珏的突破口而已。
却不想轩辕珏以大义之名,以治国之道给堵了回去。
此番一来,轩辕帝不仅不能责备轩辕珏逾距,还得夸赞轩辕珏高义。这与轩辕帝的本意,可是相去甚远呢。
还有便是,夸赞便算了,没准轩辕帝本人还觉得,自己理当夸赞轩辕珏。毕竟那番发人深省的言辞,非厚积不能薄发,非博学不能出口。而他却毫不费力地从轩辕珏口中得到,合该是赚到了……
时光悄逝。
愈是思索,楚华容愈是觉得,本意责备却要夸奖,本意惩罚却要安慰,这瘪,轩辕帝是吃定了,还吃得开开心心。
紧抿的红唇控制不出地朝两边牵起,楚华容暗笑不止。
而另一厢,明亮的灯火中,轩辕帝在轩辕珏后下之话落后,虎目微闪,心中几番衡量之后,按捺住心中原想借机惩罚轩辕珏的心思,反口说道:“王爷一心为国,朕心甚慰。”
轩辕珏垂头,谦和一笑,再将轩辕帝的后路堵死,“皇上圣明。只不若,礼不可废,令太后老人家空等,确是不妥。待离了御书房,臣定当携妻出入慈宁宫,向太后赔不是。”
楚华容止笑,暗暗挑眉,主动将错处挑明,让轩辕帝有借口惩罚,轩辕珏这是在闹哪样?
下一刻,轩辕帝的话,便解开了楚华容的疑惑。只听他抬手止住轩辕珏的自责之词,大度能容道:“王爷多虑。太后是明理之人,自当理解王爷的做法。”
“王爷一番行径,无从挑剔。朕便做主,就免了赔不是一事,只那敬茶之礼,却是不能免的。”
轩辕珏适时应声:“谢皇上体谅。臣定当如实告知太后,以消太后心堵。敬茶之礼,确是不能免。”
说罢,轩辕珏视线微移,看向那紧闭的御书房房门,似欲透过那密不透风房门,窥视外面的天色。
须臾,他收回视线,在轩辕帝若有所思的眸光下,彬彬有礼道:“不知皇上是否还有要事商谈?若是没有,臣欲就此离去,前往慈宁宫。”
轩辕帝先是沉默,旋即再次大度抬手一挥,便是放人。
楚华容眨眼,忽悠完帝王就直接开口走人,连个借口都不找,这样也行?
疑惑间,轩辕珏已然躬身告退,转身时瞧见楚华容微愣的身形,狭长的凤眸,一抹清浅的笑意浮现,月牙袖袍下的指尖,微微移动。
楚华容立时收回游弋的思绪,脚步一抬,便欲随轩辕珏离去。
“皇叔且慢——”
一旁从中学习了半晌的轩辕祺,见轩辕珏与楚华容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陡然回神叫唤住两人。
轩辕珏凝眸止步,转身看向轩辕祺,轻言道:“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