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带着试探问道:“世子的婚事这阵子怕是要订下来了,顾家那小庶女若是当了妾室正好,给世子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倒是不难,若是顾家不答应,怕是也只能如此了。但世子到底在男嗣之中行二,彦哥儿排在他前头,怎么也不好排在他后头成亲吧?”
易云洲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
方玉春索性盈盈落泪起来:“也怪我无用,出身卑微不惹人待见,外头那些正牌夫人都嫌弃,不愿与我来往,纵然我知道了谁家姑娘好,谁家姑娘合心,也没那个出去应酬的机会,彦哥儿年岁已经不小了,眼看着枭哥儿都要成亲了,咱们彦哥儿可等不起了啊!”
“枭哥儿将来是要承袭我的爵位的。”易云洲轻声叹了口气:“将来我过身后,一分家,彦哥儿与枭哥儿儒哥儿便不能同住了,该为彦哥儿打算一番。但说到底他现在也没个功名傍身,去年年下柳家那小子都考的不错,偏偏咱们家彦哥儿什么也没考成,这样出去说亲又能找到什么合适的亲事?且再等等吧。”
方玉春暗自咬牙,却实在是不敢多说什么,只闷闷点头不再言语。
当夜,萧敬尧只身一人翻进了禾吟居,依旧从后窗进入,挟裹进了一室的寒气。
他也确实是有些慌了神了,进屋后神态十分不自然,看着顾湘宜的面孔呆愣半晌,迟迟没先开口。
顾湘宜倒是淡然,问道:“萧大哥快喝杯热茶驱驱寒气吧。”
接过石榴倒的茶,萧敬尧一饮而尽,丝毫没品出这新茶的清香来,反倒是更加郁闷了。
半晌,他才问道:“你和敬德公世子的亲事,究竟如何了?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石榴也知道此事难办,虽有心为自家姑娘辩解两声,当时事情逼到了那儿,姑娘不把易景枭推出来哪里脱得开身呢?可她明白现在不是她多嘴的地方,索性到外头守着门去,装作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顾湘宜并没急着回答,只是拿起茶壶又替他倒了杯茶,接着才缓缓开口:“当时的情形想必萧大哥已经打听清楚了,又何必来追问我。”
“可...”萧敬尧一时间噤了声,半晌后才继续说道:“可你并非无他不能脱身!哪怕你说与我萧家有了亲事,皇后照样刁难你不得!已经有了亲事的姑娘哪里能随便为人妾室?”
见他终于将揣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顾湘宜反倒是松了口气,抬起头用墨玉似的眸子直视他,忽然笑了笑:“萧大哥这意思,可是想娶我?”
看着那张明艳的脸庞,萧敬尧心中又痛又酸,终是开口说道:“没错,只要你说一句,我定娶你!”
说这句话时,他气概爽阔,好似憋了许久的水闸终于放开。
顾湘宜微微一顿,又说:“萧大哥是萧氏的少东家,手下有墨含香这么一个名扬京城的杀手组织,可说到底,你上头也是有父亲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