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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尧此刻是好人那是一定的,墨含香那么隐秘的事,若非十分信任他不会告知江肆,可他毕竟不是宁家人,对于宁家的覆灭没办法感同身受,谁知道他以后会如何行事呢?
可能他会一直这样照顾江肆,一直保守着顾湘宜的秘密,或者帮助顾湘宜为宁家报仇,但他若是真有一日将这些捅出去,对于顾湘宜来说那便是站在万丈深渊前不可回头的绝境。
感受到了顾湘宜的眼神,萧敬尧的神色一顿,淡淡的对着她笑了一下。
“萧公子。”
“叫我敬尧就好。”
顾湘宜笑了笑:“好。不知可否让你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斟酌了一番,顾湘宜还是说了出口,毕竟她手下现在没有可用之人,很多事她想做却做不到,想打听也打听不来。既然萧敬尧说可以让墨含香帮自己,那便借用墨含香帮助自己查些事好了。
“不知你可否帮我查一件事。”
萧敬尧愣了一下。
他以为顾湘宜会让他的人杀人,也以为会是什么大事,不承想只是打听一些事。
顾湘宜继续说:“取走我父亲性命的葛瑫已被我亲手杀死,但据你所说,那日围剿宁家的,除了葛瑫还有御林军统领孟凡林,和皇上身边的一个内侍对不对?”
“不错,当时我就在不远处,手下的人也来了不少,可惜晚了一步,火势太大,很多人中了箭无法逃走,我们当时也没有和禁军一拼救人的底气。”
说着话,萧敬尧的眸子有些暗淡,似乎是在为没能救下宁家人而自责。
“不,你将小肆救下还带在身边,这便是为我们宁家报恩了。”顾湘宜笑着说:“葛瑫没得好死,其他人我自然也不能放过,但是现在就杀孟凡林显然不现实,所以我打算从他儿子身上先下手。”
萧敬尧问:“你想让我查查孟绍元常去的地方和接触的人?”
和聪明人说话这一点很令双方舒坦。石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知萧公子和自家姑娘这份默契是哪里来的。
“对,查清和他有关的事情,也好方便我下一步行动。”
“我明白。”萧敬尧顿了下,说道:“其实不必你动手,我的人想动孟绍元很简单,而孟凡林也并非没有漏处,总会替宁将军报仇的。”
话里的关切之意顾湘宜怎能听不出?他这是担心自己为家人报仇心切,再将自己折进去。可很多事不是一味拜托别人就成的:“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以后若是有不得手的再麻烦你。”
孟绍元是京城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平日里不是吃酒逗趣,就是狎妓作恶,常去的地方也不多,无非是柳街花巷或者画舫游船,再或者是哪处酒楼茶馆。
墨含香的人遍布京城各处,想查到孟绍元的行踪简直是轻而易举。
两天后,萧敬尧单独来到禾吟居,告知了顾湘宜近期以来孟绍元的行踪。
梦柳河旁数着两条巷子,是京城内有名的胭脂巷子,而梦柳河上更是画舫游船无数,上面的住满了妓子,每日太阳落山时,便是妓子们承恩纳客,卖笑挣钱之时。
孟绍元是梦柳河上的常客,上面无论是三层的画舫,还是单只的小船,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往日的他不是歇在胭脂巷子便是宿在船上。
听闻这些顾湘宜嘲讽一笑,低声道:“这种人渣死了也清净。”
“你是想杀了他?”萧敬尧问。
“自然是要杀的,否则不知还会有多少姑娘要受他欺辱。”顾湘宜拿着匕首细看,烛光下匕刃泛着冷光:“他老子带人杀了我宁家人,我去杀了他,他也不算亏了。重要的是通过杀了他引出他父亲,这才是我要做的。”
石榴似懂非懂的听着,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两人说的名姓她都有所耳闻,在她心中那都是远在天边的大人物,是这辈子都摸不着的,可自家姑娘张嘴便是取了他们性命,神态之淡定好像是在挑选晚饭吃哪只母鸡。
“既然如此,我再替你好好查查,以免有意外出现。”萧敬尧不打算劝她了,大不了到那日护着她就好:“等确定可以动手的时机到了,我会来告知你的。”
“多谢。”想了想,顾湘宜还是嘱咐道:“这事别告诉小肆了,我怕他担心。”
正打算出门的萧敬尧听见这句,微微转头,正对上黑白分明如同清水般的眸子,心中一跳。
他又何尝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