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士民被其蒙骗者,速速弃暗投明,还有活路,否则死路一条。”
沈弥暴跳如雷,下令务必击破江阳,生擒郑度,千刀万剐。
江阳令郑度见沈弥蚁附攻城,冷笑一声:“乡间蟊贼,毫无远略,此成擒矣。”
组织丁壮,严阵以待。
这郑度可不是无名之辈,他通经学,知权变,远与荆州名士庞德公相交,近与本地名士张肃、东州士人庞羲等往来,是益州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沈弥虽被刘焉任为中郎将,其实是借重其巴郡大姓的身份而笼络之,并未给予太多兵力,沈弥现在士兵皆是从家族部曲精壮转变而来,战阵粗疏,平地搏杀还可一用,攻城拔寨则一片茫然,手足无措。
沈兵乱哄哄地扑到城下,城上杀声震天,矢石齐下。
顷刻间城下惨叫连连,死伤一片。
沈兵骇然,抛下上百具尸体,掉头就跑,在沈弥怒吼申斥、鞭打刀砍之下,总算止住脚步,但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宛如没头苍蝇,半晌才重新整顿好编制。
沈弥羞愤交加,怒火满胸,亲临一线指挥战斗。
第二次攻城,略显得整齐了些,但仍旧收效甚微,又付出上百人伤亡,超出城上何止十倍。
甘宁对沈弥道:“将军既定直捣成都,又何必迁延于此小城之下?舍之即可。若久留此地,既难起到震动成都之效,又给刘焉调兵应对之机,大不利于我军。”
沈弥不听,道:“郑度胆敢挡我大军,若不杀之,何以威服其后各城?若沿江各城均效仿江阳,我军如何能破得成都?我意已决,必将郑度悬首城门,以儆效尤!兴霸若胆怯,可作壁上观,看我如何破城!”
甘宁大怒,伸手按住腰间环首刀刀柄。
沈弥瞪眼道:“汝欲何为?旁人惧汝锦帆贼,某可不怕!”也握住腰间刀柄。
两人左右随从见双方首领生隙,纷纷上前,拔刀相向。
双方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娄发闻讯赶来,忙上前将两方隔开,劝道:“此时双方当勠力同心,共诛逆贼,岂可同室操戈,惹天下笑?”
甘宁冷哼一声:“竖子不足与谋!”拂袖而去。
沈弥大怒,要点齐士兵与甘宁火并,被娄发好说歹说才劝住,气哼哼地道:“待我擒杀郑度、击破成都后,必要这厮一个好看!”
甘宁回到自己军中,对左右亲信道:“不经事,难知人。沈弥平时自命不凡,不料却是个庸材。此事必败。我等当思退路。”
甘宁少为游侠,号称“锦帆贼”,后跟徐庶一样折节志学,进入仕途,从计掾开始,逐渐升迁成为巴郡郡丞。
从贼到官的经历,开阔了甘宁的视野,也让他生出更大的雄心和志向。
连刘焉这样的人都能割据一方,自己允文允武,满腔壮志,难道就要埋没在这文牍尺简之中吗?
甘宁不甘心。
在刘焉称帝之前,荆州就派人联络甘宁等,支持他们在巴郡举事,反对刘焉。
刘焉称帝,正好给了甘宁等一个发难的绝佳借口。
本来借重荆、益相争,用心经营巴郡,未尝没有割据一方之机会。
可惜沈弥盲目自信,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甘宁对自己的勇武毫不怀疑,号称勇武的吴懿、吴班兄弟他并不放在眼里,但他清楚,自己的士兵绝不是东州兵的对手。
东州兵扫黄巾、诛贾龙、平盗贼,久经战事,不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刘焉给予的武器装备,都远在沈、娄、甘三人士兵之上。
甘宁向远处眺望,仿佛看到东州兵正在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