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他拾到的,又怎会知道风筝上的诗句?
朱棣但笑不语,将玉簪插在她的云髻上。
徐长吟抬手轻抚玉簪,笑盈双眸:“王爷也记得今日?”
“你的记性好,我亦不差。”一年复过,今日恰好是他们成亲一年的日子。去年此时,他与她共饮合卺酒,她以披风相隔,与她隔“帘”同榻。
徐长吟眨了眨眼眸,转而从枕下取出一只漆木长盒。
“这件礼物可比不上王爷的。”她将漆木盒递予他。
朱棣颇有些意外,“送给我的?”
徐长吟含笑臻首。
朱棣看了看她,掀开盒盖,原是一只以青竹所制的竹笛。通体翠绿,制艺不俗,笛身上雕绘着童子图,煞是讨人喜欢。朱棣颇是动容的取出青笛,倏又见笛子尾端还用细绳栓着一只小青笛,像是提孩所用之物。
“这是?”朱棣不解。
徐长吟一指腹部。
朱棣霍然明了,嘴边的笑蔓延到了眼底。他将她轻揽入怀,掌心覆在她的肚子上:“诗书词画礼乐,有你这女诸生在,还需我来班门弄斧?”
徐长吟靠在他怀里,轻轻覆住他的手,笑道:“你不愿?”
朱棣一笑:“自是不然。只是担心比不上你这女诸生。”
徐长吟闭上双眸,“可记得今日还是什么日子?”
朱棣低首看向她,她则睁眸昂首,脸上笑意涌动:“今日是嫣夫人的生辰。”
朱棣目光微动,“你知道了?”
徐长吟复又闭上眼眸:“白日我做主为嫣夫人庆了生辰。这会儿,该是王爷去替她贺寿了。”
朱棣的手臂略收紧了些,徐长吟轻推开他,坐起身,“王爷,快去吧!”
回到燕王府后,朱棣一直陪伴她左右,未去见过赏汝嫣。他如此做,不过是不想令她烦乱。但是,她知道,他越是待她体贴,他心中必然更为想念那一个她。在姑苏城的那些日子,他让她慢慢眷恋和依赖起来,她也渐渐觉察到自己对他的那许异样情感。谷禾为期,如按约契,当是契据约成之日,然则如今的她,又怎能洒脱离开?
小炉烟细,珠帘摇曳,烛光映帘,只见鸾影形单。
赏汝嫣坐在织几前,秀眸垂敛,静静地绣着花。苏绣茵撂起珠帘而入,顿见她正娴熟的引针穿帛,她吐语出声:“嫣姐姐,在绣什么呢?”
赏汝嫣侧首掀眸,微微一笑:“是麟趾图!”
苏绣茵姗步上前,探首看了眼,赞道:“嫣姐姐的绣工果然了得。”
赏汝嫣温婉而笑:“希望这幅麟趾图能保佑娘娘平安生下小世子。”
苏绣茵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娇声道:“还是嫣姐姐有心,王爷若知道,必然也是高兴。”
赏汝嫣对她的话外之意置之一笑,继续绣着花。
“今日是姐姐的生辰,妹妹先前未有准备,特来送这份贺礼。”苏绣茵说着,将贺礼放在了桌上。
赏汝嫣淡淡一笑:“让妹妹费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