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叔真厉害,把我长安皮卡小货箱塞得满满的,我苫上帆布,跟姚叔当场结算清楚。我带上一伙同学,风驰电擎般返回了学校。我密嘱他们,一定要保密,不要到处宣扬。自此,刘卫民、周朝晖成了我不折不扣的死党,一下课就围到我的桌前,恨不得上厕所都跟着我去。
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可不敢跟他们扯淡,我老是赶他们多花时间在学习上,我还警告他们,你俩学习成绩下降,到时,你们的家长肯定不让你跟着我走。他们嘿嘿笑着:“我过去每门功课不及格,现在及格就行啦。”
我给他们一个目标:“你们平均分提高五分,进入全班前二十名,我们寒假好好玩玩。怎么样?”
刘卫民、周朝晖两个咬咬牙,跟我拉勾:“没问题。”
姐经常给我BP机留言:“我们出发了。不要担心。你姐夫跟我们同行,他叫你不要想着。”
“我们到省城了,跟省骨科医院挂上号了。”
“确诊了:透视显示,妈骨小板畸形,要手术正位。小手术,不要担心。”
“妈住进了医院。单人病室,高干房。”
“青玉说,你要少喝酒,这段时间生意少做一点,搞好复习。钱赚不尽的。”
……
中午放学,我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昨晚的酒还是有点过量,好在有阿姨煲的醒酒茶,喝了精神好多了。
我刚要睡,为常彬彬吸跑过来传话:冯水记叫你过去一趟。
冯老师找我干什么。我恹恹地敲开冯水生老师的门:“冯书记,你找我?”
“齐萌根,你坐坐。”冯老师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房间生着火炉,暖烘烘地。
“冯老师,我爸说,我可以在学校叫宋萌根的,不用改姓。”我怯懦地说。
冯老师递给我一杯香茶:“其实不用那么固执,齐萌根,叫起来也顺口。”
我没敢提出异议,他是尊长。冯老师叫我跟他坐下来烤火,我坐在冯老师对面,冯老师说:“你一个人在家,这段时间,上面打招呼要我多多关心你。你说说看,有什么困难没有?”
谁啊?谁吃了饭,没事干,打这样的招呼,这不是害我吗?我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乱编吧:“我想,多到图书馆看看书。我现在没资料可做了,这个学期的发的都做完了。”
冯书记想了想:“你来我办公室吧。我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搅。我给你开物理奥数的小灶。你看,我这里一大堆资料,你都可以看。”
我可不敢推掉冯老师的美意:“冯老师,那我每天最后一节课来吧。”
我很兴奋,因为冯老师就是带物理奥林匹克学科组的。
“那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哦。我还会让屈宜静老师给你辅导化学。”屈宜静老师是化学奥林匹克学科组的,有两位特级老师给我开小灶,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有不开心的。我要是物理、化学也能达到奥数水平,那是天大的喜事。
“嗯。那老师我第七课来,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点点头,知趣地想告退。
“你看,这是什么?”冯老师拿出一个礼品盒,我傻愣愣地看着,不敢做声,“这是给你的。你记得,一次切一小片噙在嘴里,不要吐,最后咽下去。这是最好的高丽参,很能提神补脑。你现在最需要了,这个阶段要有旺盛的精气神,这个东西就能帮你提神。”
“冯老师,我不要——”我怯生生地说。
“冯老师给你的,你拿着。你考出好成绩来,就是对老师的最好报答。”冯老师说得无上荣光。看来,我不接,就是对不住冯老师的一片爱心。我只得怀着极为崇高的敬意,接了过来。最后,不忘说声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我走出冯书记的办公室,心里还是极为不平静,师恩如山啊,老师对我,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我走着走着,心生好奇,一点睡意都没有,想看看武老师在干什么?
我刚走到她的专属办公室,我听到里面有干呕的声音——武老师病了!我敲了敲门,武老师打起精神,问了一句:“谁啊?”
“我,宋萌根。”我不紧不慢地说。
武老师趿着鞋给我开了门,她穿着一件米黄色长风衣,脸色有点憔悴,嘴巴干裂。
我关切地问:“武老师,你不舒服?”
武老师关了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进来烤火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