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一片,看样子时间还早,但是外面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隔壁床的大姐柯橙也起了身,昨天睡得早了些,现在再睡也睡不着了,柯缘索性也起身收拾,两姐妹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收的,只是两人的褥子,其他衣物早就包好了。
院子里柯家众人也都紧着忙。虽说现在很多人家都想走,但是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毕竟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心中期期艾艾,面上也磨磨蹭蹭,等看到别人想走还说一些七七八八的话,让人很是不快。柯家不想废那口舌,直接走。众人睡觉用的褥子也都放好了,做饭的锅也收了起来,板车上满满的东西,每个人的身上还背着小包裹,里面是这些天做得干粮,晒得咸肉干。腰间别着水囊,路上渴了能喝上两口。
众人站在柯家的院门外,再次看向里面,每一个角落都有一段回忆,心中有些难过,生活过三代人的房子就要被舍弃了,哪怕再破旧,也是家啊,姜黎的眼中已经泛起泪花,隋丽也悄然抹了泪。最后看一眼,柯浦东将大门在外面用木条插上,却没有锁,锁已经收起来了,等以后找到地方再用。
“走吧”大家长柯浦东发令,柯江友推起板车,柯江海在一旁搭手,柯江武的身上还背着大背篓,手中拿着农具。
来到村后,林家已经等在那里,“是柯大哥一家嘛”对面声音小心翼翼,是林有志。“是我们”柯浦东也轻声回复。
两家汇合,向着村南的山上走去,“柯大哥怎么不见你妹妹一家”看着身后的柯家众人,没有见到柯梅花一家,不禁有些纳闷。
“他们从他们村的那侧上山和咱们汇合,虽说现在山上不好过,但是比较外面来看还是安全一些”天色没有刚才的黑,柯浦东借着一丝光亮,也看到林家人的板车和农具,对于庄稼人而言,农具不仅可以用来侍弄地,也可以当做武器,行走在外,赤手空拳要不得。
两家人借着一丝光亮走向山林,如今的山林没有之前危险,大型动物也早早的跑到更深处,只要不去到那里还算是安全的。上山没多远就看到有火光,众人心中一禀,柯江武和林大城先行探路过去,没一会儿,林大城先回来了,“是柯家姑姑一家”,众人这才放心,不是流民或者匪人就好。
三家终于汇合。“阿树身体怎么样”这些人中最让人担心的是徐树的身体,哪怕最近好上不少却也比不得健康身体。“没事,我能坚持住”徐树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算是不错的,他本来不想走,自己这破身体干嘛还要拖累别人,只是看到沉默不语的爹双眼通红,娘更是嚎啕大哭的时候,他想也不过一条命吧,拼上一拼又何妨。只是对上柯家人有些愧疚,终归是拖累了大家,待看到柯家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不满,甚至还在关心他的时候,不免眼眶湿润。
纵然徐树身体不好,却也没有说时不时歇上一歇,反倒是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柯亚鲁和柯亚清有些气喘吁吁,其他孩子却是面不改色。山上的路不是很好走,尤其是现在,树枝也干枯了,支棱着,一不小心很容易划伤,地面上的土也是坚硬的,孩子们总是别不小心绊倒。
因为队伍中有老幼妇孺速度上并不快,天刚刚亮的时候才翻过一个山头。柯浦东停下来喘口气,又看了看身后同样气喘吁吁的一行人,先休息一下吧。“停一会儿吧,都歇一歇”,听到话的孩子们瞬间坐在地上,“呼~终于能歇一歇了,好累”柯亚清呲着牙揉了揉发酸的腿,一旁的柯亚鲁同样表情。
“我看你俩就是欠锻炼,诶?我记得小妹让你们在私塾的时候也要跑步的”柯亚达说到这儿看向两人,一副怀疑的表情。果然抓到了柯亚鲁和柯亚清的心虚之色,“好哇!你们一定是偷懒了,小妹,小妹,大哥二哥没跑步”回头就跟柯缘告状。
大人们听到声音也看过来,柯缘眯着眼睛“嗯?没跑步,我给你安排的没执行”声音透露着丝丝的危险,柯亚鲁和柯亚清暗暗叫苦,讪讪的说道“习书太累了,没起来,就...”后面的话不需说完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现在赶路就不多说了,等到找到地方安置下来,你们两个就将欠下的都补上吧”柯缘闭眼眯着去了,柯亚鲁和柯亚清一脸菜色,心有戚戚。告状精柯亚达暗自偷笑。
“跑步?”林大城一脸疑惑,身旁的林筑给解释道“柯缘定了个锻炼身体的法子,要求他们家的孩子每天都要跑步,扎马步的”
“哦?”林大城来了兴趣,“你没跟着去?”
“嘿嘿,我也去了,不过后来家里有活就没跟着去”林筑一笑,家里面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娘也要做绣活,自己就主动做家务,几乎没时间。林大城听此,静默片刻,自己不在家,大儿子也担起了责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跑步,扎马步,嘿,那都是简单的”柯江友听见他们的对话说道,“我闺女不一般,拜了个能耐师父,教了些东西”几家人之后都在一起,遇上点什么柯缘估计也不会在一旁看着,所以不需要瞒着,“有个什么乾坤棍法,这几个孩子天天在那儿耍,还让我们也参与,只不过我们年纪大了也就学了皮毛,最厉害的还得属我闺女”柯江友脸上满是骄傲,自家闺女就是能耐。
林大城哑然,没想到柯家还有这样的造化,暗自庆幸跟柯家一道。不过,有些疑问怎么不见柯缘师父,却没有多问。对于柯江友说的柯缘厉害,林大城看了看柯缘,圆乎乎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头上扎着两个发苞,怎么看都是可可爱爱的小娃娃一个,怎么也想不出柯江友说的厉害模样,只能作罢,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