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弄晴馆内都在热闹的布置着,大红的灯笼,布庄的裁缝,喜庆的红布是一匹匹的往里送。
不知情的客人问过鸨妈好几次,可她都讳莫如深,吊足了人胃口,余焕家的小厮自然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只是看这阵仗,便知此事不简单,就在大家众说纷纭时,一位客人在弄晴馆内,无意中看到了花魁陈涟涟穿着一身喜服,正在卧房里摆弄着大红的双喜字呢!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大家都在猜这花魁娘子是好事将近,却不知道是哪家的相公有这等艳福。
弄晴馆花魁娘子好事将近的消息不胫而走,余焕自然也从自家小厮的嘴里听到了不少,他苦心做这一切,反而弄巧成拙让陈良辅得来了个双喜临门的好事,他怎能甘心。
如今,陈良辅娶妻之事还未有人知晓,弄晴馆那儿,若消息属实,那看来陈必然是同意了这门婚事,本想让他背上个官员狎妓的罪名,没成想反倒成全了他和陈涟涟的好事。
余焕已盘算了良久,如今之势,若等陈良辅回到江洲,那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他得趁着陈良辅在惠州,将江洲之事推向自己想要的地步才行。
孙三已在余家盯了数日,这一日也终是等来了动静,本以为会是余家的小厮,可看清楚此人的面貌,连孙三都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想到余焕竟准备亲自动手!
夜深之时,他乔装成小厮模样从后门进入了弄晴馆。大家都在忙着手里的事,并未在意一个小厮的出入。
他并未在热闹的大堂逗留,避开一众人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陈涟涟的卧房内。
卧房里,红色的烛台灯火摇曳,妆台上大红的喜字,刺的他双眼疼痛难忍,一把便将那喜字撕得粉碎。
他得趁着陈涟涟没回来之前,将那亵衣找出,只要亵衣在他手中,他便可以游说着让陈良辅退了这门亲事。
只要陈良辅反悔,他再挑唆着陈涟涟去告官,就算没有亵衣,当日弄晴馆内的一众人等仍可作证,陈良辅就是浑身长满嘴,这狎妓之罪他也逃脱不得。
如今陈涟涟即将成婚之事在江洲城内传得甚广,陈良辅又远在惠州,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做些文章。
只要弄得二陈反目,陈涟涟必会告官无疑,到时候,亵衣在他手中,只需让弄晴馆内的某人“无意”中发现此物,陈良辅就是有千万张嘴,怕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他打定主意,在陈涟涟卧房里仔细翻找时,却不想,陈涟涟竟在此时回来了!
她在大堂吃酒时,不小心洒了些酒水在衣物上,这会儿正是来换外衣的。
还没等她来到衣柜前,妆台上那被撕的粉碎的喜字已是让她一惊,她刚要喊,就被躲在暗处的余焕捂住了嘴。
看清楚来人,陈涟涟惊惧的心刚刚放下,却听到他要取陈良辅当初留下的亵衣,不禁疑窦丛生。
“你要亵衣做什么?”看着面前装扮成小厮模样的余焕,陈涟涟心下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见余焕双眼通红,似是得了什么眼疾,惨白的脸色将那双平日里好看的眼睛衬的如同恶鬼般狰狞。
“亵衣在哪?快给我!!”此时的余焕顾不得眼睛的疼痛,语气迫切,可越是如此,陈涟涟却越不可能将亵衣给他,此时的余焕,早没了当先生时的儒雅谦和,他面目狰狞,死死的掐着陈涟涟的脖子,逼问着亵衣的下落!
就在陈涟涟被余焕掐着脖子快昏死过去时,卧房被人一脚踹开,弄晴馆内的一众人等全都涌了进来,余焕施暴之举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余焕,如同惊弓之鸟,他将陈涟涟的脖子死死的掐住,企图威胁众人,可他到底是个书生,别看红着眼睛的样子可怖,又岂是弄晴馆内这些下人们的对手。
结果,穿着小厮服的余焕,一脸丑态的样子,被弄晴馆的下人们扭送到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