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台之上,一块表面光滑的巨石,被人刻作了一副简陋的棋盘。棋盘之上,还凌乱着摆放着或圆或方的小石子。
“这种地方,还有人下棋不成?”石郸忍不住问道。
常斯年立时来了精神,开口道:
“莫不是像那话本之中的故事,是有高人在此设下棋局,留下机缘等待有缘人。破解棋局者,能够得其真传?”
时成文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旋即对着常斯年缓缓摇头,一脸认真地道:
“不是!这石面棋盘之上,偶有不平、或是裂痕,乃是天然形成。其上所刻的棋盘线条,痕迹也很浅,不像是哪位高人留下的。”谷
常斯年看着一脸严肃认真,仿佛真的相信自己刚刚所说之话的时成文,不由得有些想要发笑,不由道:
“成文,你不要这么认真嘛,就是说出来逗闷子罢了。”
时成文闻言沉默一会儿,然后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嗯!”
常斯年嘴角一抽,轻捂额头,无力地对着他摆了摆手。
算了,习惯了!
桑磐摇了摇头,借着模糊的视线,寻了一块石头,面东盘膝而坐,静静地等候朝霞东升。
不多时,东方天边越发亮了起来。朝霞漫天,绚烂异常。
桑磐双眼微闭,面朝东方,运转阴阳家功法。吞吐之间,天地的莫名气机,随其而动。
一缕肉眼可见,流转之间颇为灵动的紫色气雾,在桑磐胸前缓缓成型。
这缕紫气,并且在随着桑磐体内功法的运转,而变得越发粗了起来。直到东方太阳彻底升起,这缕已经有婴孩拇指粗细的紫气,这才停止了壮大。
常斯年双眼猛地一瞪,难掩吃惊之色,忙不迭地扯过身边的时成文,压低声音道:
“我没看错吧!今日这朝霞紫气,是不是有点大得过分了?往日,我也曾见过门中的先生们采食朝霞紫气,但多是头发丝大小的,没有这般大的啊!”
时成文神情严肃,微微摇头。此时的他,想起此前桑磐所说,这天地之间或有了他们所不知道的变化,心中微微有些沉重。
这缕紫气,在桑磐的气机牵动之下,游至他双眼之处,最后一分为二,缓缓融入他的双眼之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桑磐感受着双眼之处传来的清凉之意,长吐一口浊气,行功完毕。
常斯年见桑磐运功完毕,连忙凑了上去,急切道:
“先生,今日感觉可有什么不同?”
桑磐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点了点头,避重就轻道:
“今日这朝霞紫气,不太寻常。若是每日如此,只怕我这眼睛,只需再吞食三次紫气,便可痊愈!”
原本其实只是猜测,但此时的桑磐,联系自己入云国之后发生的种种怪异之事,心中已有六成把握断定,这天地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一丝变化。
听到桑磐的话,三名弟子的反应,是各不相同。
常斯年闻言,根本没有多想,只是连连称奇,赞叹不已。石郸也是没有在意,听到桑磐即将痊愈的消息,一脸的欣喜之色。唯有时成文,此时心思越发重了起来。
时成文知道先生不同自己几人说清楚,也是为了他们着想。但对于这些事情,又岂能瞒得住心思极细的他?
四人心思不一,正准备下山之际,就听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颇显洒脱的歌声。
“江海冥灭,山林长往。远性风疏,逸情云上。道就虚全,事违尘枉……”
两名老者,一身布衣,身形潇洒,结伴从山间小路踏步而上。
走到平台之处,看着面前的桑磐四人,两名老者微微一愣,旋即对着四人拱手一礼。
桑磐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二人行走山林之间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再结合刚刚看到的那盘石棋,顿时明白了这就是留下棋盘的人。
他连忙带着三名弟子,对着两人拱手一礼,道:
“不知此地有主,多有叨扰,还请恕罪!”
其中一名老者闻言,对着四人面露笑意,点头道:
“这哪是什么有主之地啊,不过是我们这两个老匹夫,平日躲着偷闲的地方罢了!”
另一名老者,也是朗笑一声,摆手道:
“诸位不必在意我二人,来去随意便是了!”
吞食朝霞紫气,需迎面向东,不可有所遮挡。这中庆城附近,符合条件的地方并不算多。除了这座山峰,只怕没有再合适的地方了。
这座山峰既然无主之地,那这两位老者让他们随意,本就是应有之意。但两位老者都是这般谦和客气,彬彬有礼,不由得让四人对两位老者顿生好感。
“多谢两位长者!”四人再次齐齐一拜。
两位老者微微点头,旋即便坐到了石盘前,让开了下山的道路。
而这个时候,便又听得山间小路之上,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之声传来。
桑磐四人此时,不由得一愣。
这云国,喜欢爬山的人这么多吗?
两位老者听到动静,不由得对视一眼。
一名老者面露无奈之色,摇头叹息道:
“难为他们,还能够追到这里!”
另一老者,也是默默摇头。
桑磐四人对这两位老者,本就有些好感,此时只觉二人似乎有什么麻烦,便起了帮上一把的心思。
常斯年看了看自家先生,见其并无反对之意,当即上前一步,出声问道:
“两位长者,可是有什么麻烦?”
两名老者闻言,神色有些怪异。
其中一人,微微摇头道:
“是麻烦,但也算不得什么麻烦……”
“总之,先谢过四位好意了!”另外一老者接着道。
桑磐四人闻言,不由得有些糊涂了!
这到底,算不算麻烦?
不多时,山林小道之上,脚步之声,越发清晰起来。
一队腰佩苗刀,身形矫健的士卒,搀扶着一名宫中侍者打扮,满身沾着泥土、露水,看着颇有些狼狈的太监,爬上山来。
宫中侍者看着两位老者的身形,先是长舒一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举起怀中藏着的圣旨,高声喊道:
“两位贤者,奉当今陛下之令,请二位入朝为官!”
一名老者看着这名狼狈的宫中侍者,摇了摇头,坚定道:
“谢过陛下好意,只是我庞德公志不在朝堂之上,只得再次推辞不受了!”
另一名老者,也就是司马徽,亦是苦笑道:
“陛下求贤若渴之心,我二位已然知晓。但我二人,不过山间的闲云野鹤,并无才能。能够帮助陛下稳定江山社稷。未免德不配位,只得再次推辞陛下旨意了!”
宫中侍者闻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苦着脸告饶道:
“两位贤者,奴婢我这都跑第三次了,弄的是一身狼狈啊!二位就当可怜我,答应吧!世人为求做官,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心思,走通多少门路。而陛下多番下旨请二位入朝为官,二位为何就是不受呢!”
二人闻言,连连摇头,就是推辞不受。
桑磐几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们口中的麻烦,竟然就是指皇帝请他们入朝为官?
一时之间,尤其是最近正在参加科举考试的时成文三人,心中是颇为复杂地看着二位老者。
这波啊,就是典型的凡尔赛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