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谨笑容依旧,掺了丝讨饶的语气,“王爷您也是知道的,立瑾实在是不爱这筵席,倒是不如自己出去喝小酒来的爽快。”
周承瑞点点头,“倒是合你的性子,不过本王怎么在妙春堂门口瞧见了你?莫非这妙春堂亦有好酒?立瑾可不要藏私……”
方立谨心里一顿。
这端王哪里来的空闲能在妙春堂瞧见自己?恐怕是收到了眼线传去的消息吧。
想到了自己的大哥,他心里一动,已是有了说辞。
方立谨叹了口气,“家事,家事啊,这可谓是一言难尽了,王爷可是不知道,我那大哥的脾气可是倔得很,上回挨了军棍,还没好几日,又赶着要去妙春堂私下里改方子改医案,这好不容易闹了一回,方家可是没人拦得住他……”
周承瑞眉头微蹙。
的确,来报的人也瞧见了方立诚!况且他前两日的确也离了洛阳……
莫非驸马府下药一事和方立谨无关?
他笑了两声,“方家到底是满门忠烈,本王敬佩。”
方立谨见他要举杯,笑得更大声了,“立瑾可不是什么忠烈,我只求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能吃喝不愁,每日都有好酒喝,人生如此便足矣……”
周承瑞温和一笑,“立瑾也是真性情!来,本王敬你!”
酒过三巡,便上了舞姬乐师,丝竹之声同曼妙舞姿配合默契,方立谨目不转睛盯着为首的红衫女子,杯中的酒也是不曾停过。
周承瑞笑意渐浓,“立瑾没多久也要成婚了吧?”
方立谨这才收回了视线,似乎是被这话熄了兴致,“可不是……”
“本王到时候定来坐席。”周承瑞举杯遥遥一祝。
方立谨笑道:“立瑾可是等着王爷的大礼。”
周承瑞笑了笑,“那本王便先告辞了。”
方立谨如释重负一般地起身相送,“那便恕不远送了。”
“你啊……”周承瑞拍了拍他的肩,又扫了眼他身后笑靥娇媚的女人,“本王的表妹可是悍得很呐。”
送走了周承瑞,方立谨的笑意才收起,似笑非笑地回到了包间。
那舞姬见这情形更是扭着腰肢上前一步,“爷,奴家的舞如何?”
方立谨勾着抹邪魅的笑意,伸出一根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舞甚好,只是不知滋味儿如何?”
那舞姬顺势趴在了他的胸前,“爷试一试不就知晓了。”
方立谨听到了窗外脚步声的离去,这才取出了一锭银锭,“就当做是爷给的茶钱了,去唤轻红来,爷习惯了她伺候。”
那舞姬不甘心地伸手探进了他的衣襟,“爷,奴家不比轻红差呢……”
方立谨似乎是耗光了耐性,一把捉住了她的芊芊玉手,略一用力,在她耳畔沉声道:“爷从来不喜欢把话说两遍。”
那舞姬手腕一疼,忙后退了一步,惊悚地望着前一刻还挑逗自己而这一刻却这副阴冷模样的人……
方立谨伸手握住了杯盏,嘴角又浮起了笑意,“去吧。”
那舞姬被他这俊脸一晃,回过神后,这才逃一般地冲了出去。
此时的怡翠阁中,王氏唤来了倩纱,又屏退了旁人。
“姨娘,有何吩咐?”
倩纱瞥了眼脸色和善的王氏,心中摸不准她的主意,反倒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王氏却是拉着她的手坐到了窗边的杌子上,“倩纱,你跟了我也有一阵子了,我也知道你是个极好的。”
倩纱垂下了头,思量着自己同老爷的事……应该不曾被王氏发觉才对!
更何况,王氏这样子,倒像是要同自己推心置腹一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见王氏望向了自己,忙开口道:“奴婢都是应该的,奴婢是伺候姨娘的,自然要为姨娘着想。”
王氏笑了笑,“你有这份儿心,也算是我没有白偏疼你一些。”
倩纱心中更是一紧,定是有什么事了!
沉默了片刻,王氏又问道:“听闻你娘在前院也是顶老实巴交的一人儿,倒是不如调到怡翠阁来,虽说如今我这怡翠阁是失了势,可照拂你娘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倩纱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忙跪了下来,“奴婢的娘能有个吃饱穿暖的地儿那就是您的恩惠了,奴婢又怎么能得寸进尺不知抬举呢!”
王氏扶起了她,“你这丫头就是这点招人疼惜,我不过是想用个合心意的人手罢了,再说了……你娘有个好去处,你才能更安心不是?”
倩纱依旧还是珉唇不语,十分惶恐的模样。
王氏也没了耐心再同她周旋,拉着她的手道:“你也是知道的,二小姐没多久便要嫁去端王府了。”
说着王氏望向了倩纱,倩纱只得连连点头,“奴婢恭贺二小姐得此良缘。”
王氏叹了口气,“只是,我这心里头总也不踏实,没有个信得过的人陪着去端王府,你说我这做娘亲的……又怎么能安心?”
倩纱心里一震。
原来这王氏安的是这个心思!
想让自己做陪嫁丫鬟?
可陪嫁丫鬟这种事又怎么会值得王氏如此放低了身段来相劝呢?
联想到江锦芊可能不能怀有身孕,她一下子就惊觉了!
原来是想让自己去替她江锦芊生孩子!
若是自己做了个通房丫鬟,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江锦芊可是和这王氏相像的很!
一样的阴狠不留情面!
绝对不能让自己趟了这趟浑水!
自己在靖安侯府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呢,自己还没能踩下王氏呢,自己怎么能走?
更何况还是要去端王府,要在江锦芊的手下讨生活……那简直就是比在靖安侯府还要差上几分!
如今自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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