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谨忙问道:“于小姐,到底是什么了?”
于清浅抬眸,“锦言曾经有过一段时候的体寒,我只当做是添了凉物的熏香所致,也替她温补了过来,可今日她脉象中那种虚浮之症却更重了,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厉害。”
她低头凝视着那粒香料,“对寻常人来说,这是一般的媚药,但对于锦言来说,这是……迫使她寒症更甚的毒药!”
方立谨眉头也皱了起来,“那该如何?妙春堂之中可有药可解?”
于清浅捏着那粒香料珉唇不语。
良久后,她急声道:“方二少爷,我要赶回湖州一趟,也许家父能懂这病症何解!”
她迟疑了一瞬,“方二少爷,锦言这里我已经开了药,是能让她暂且无碍的,只是城南那处……”
方立谨点了点头,“城南的情势我也知道,可以替妙春堂照看着。”
于清浅行了一礼,“那便多谢方二少爷了。”
说着她已经转身走向了前厅。
“小姐!您要去哪里?”
于清浅脚步未停,望了白芷一眼,“收拾行李,我们回湖州一趟。”
白芷虽不明就里,却急匆匆地出了妙春堂往于府而去了。
“黄掌柜,妙春堂的事宜便要靠您担待几日,我要回趟湖州。”
黄益点了点头,想到了今日之事,又急声问道:“可是为了大小姐的病?”
于清浅咬着唇点了点头,“放心吧,锦言不会有事的,这几日的药方还要劳烦您亲自看着些,不要错了分毫。”
黄益正色地点了点头。
从兵部出来,方立诚便见到了沉着脸的方正源了。
“爷爷……”
方正源叹了口气,“跟我来。”
半盏茶的时间后,两人已经是身处一家茶楼了。
“爷爷,我是非去不可的!这件事……是我连累了方家!”
方正源却是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杯盏中的热茶。
方立诚沉默了片刻,突然直直地跪下了。
“爷爷,孙儿恳求您……”
一声掌拍木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起来!我方家的男儿怎能动不动就跪下!”
方立诚没有动弹,“爷爷,我一定是要去襄都的!如果兵部不批准,我就是自己爬也要爬去!”
方正源一怒之下将手中的杯盏也掼在了地上,“混账!”
方立诚这才停住了,低下了头。
“你想要戴罪立功……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想娶康家的丫头,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要锦言那丫头,老头子我容不得你糊涂!”
“许君彦只是安国公府的庶子!锦言进了安国公府又怎么会……”
啪地又是一声。
方立诚咽下了嘴里的话,脸上却始终是不甘心的神色。
“许君彦和安国公府……早就不是可以放在一起考量的了!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心思?朝中局势如此混乱,容得了你在这儿女私情?我看康家那丫头比你明事理多了!”
方正源哼了一声,“我方家有你这样的嫡长孙,当真是家门不幸!”
方立诚听了这话便要起身。
“混账!老夫让你起身了?你想去哪里?”
方立诚只好又跪下了,“襄都。”
方正源叹了口气,“方家?方家……你口口声声为了方家,你以为老夫看不明白?你是想挣军功?想让方家不必靠着康家立稳脚跟?”
方立诚不再回话,低头望着地砖,方才泼洒的茶水正沿着地缝向他的膝盖袭来,如同这望不见的漩涡,将他吞进去……
方正源沉吟了片刻,“你以为许君彦还是以往那个借着方家势力上战场的少年郎?他想要锦言,你就是赔上了整个方家……也争不过他!你想要他和方家作对?”
方立诚攥紧了拳头,“可……我容不得……”
“容不得?你能做什么?”
方正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去襄都一事,就随你吧,我方家的男儿,就该敢作敢当!”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你不能以方家嫡长孙的身份去,你可还愿意?”
“无怨无悔。”
入夜,方立诚在启程前又赶到了妙春堂,却被黄益拦住了。
“世子爷,此刻您还是不要去打扰大小姐为好。”
方立诚一窒,“她醒了?”
黄益点点头,“大小姐正在同姜管事商议急事。”
方立诚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她的身子可有大碍?”
黄益沉默了片刻,诚恳道:“世子爷,小人是方家派来助大姑太太管辖铺子的,小人也明白方家对自己的恩惠,但小人不得不劝您一句,大小姐她已经订了亲。”
方立诚望着前方不远处亮着的灯光,放低了声音,“我不过是求个心安,并无他求,黄掌柜放心,我不会害了她。”
黄益叹了口气,“于小姐已经前往湖州去替大小姐求更稳妥的医法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出了洛阳了,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心吧。”
方立诚眉头紧锁,急声道:“如此严重?”
黄益微微摇头,“于小姐已经开了药,大小姐是不会有事的。”
方立诚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替我向你们大小姐说一声,我要启程往襄都去了,让她不必惶恐,不管出了任何事……方家都会助她。”
黄益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若是大小姐进了方家的门,此刻还会有如此多的磨难么?
哪有那么多的若是如果……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煎药了。
厢房中,苍白着脸的江锦言已经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一旁伺候着的雪砚忙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脸,只是专心地为江锦言换着手腕上的纱布。
一旁的姜为满脸阴霾,“大小姐,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江锦言望着泫泫欲泣的雪砚,低笑了一声,“先下去吧,回趟府里收拾些东西来,我们恐怕要在这妙春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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