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殿内,香茗捧着一大盒的礼单笑道:“主子,您瞧瞧,这是娴嫔送的,玉石榴呢,寓意着多子多福……还有这个,明仁殿的孟昭仪送来的,都是上好的褥子……”
贺澜此时则披了厚厚的狐皮大氅斜倚在榻上,她面色祥和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虽然自己的小腹还很平坦,但却已经能让自己感到十分的欣慰了。
贺澜听着礼单,突然想到了那位望月斋的乐师,开口问道:“那位叶贵人呢?”
香茗抿嘴笑道:“叶贵人到底是底子差了点儿,不过就送了件黄釉红彩缠枝莲纹葫芦瓶,还有几支钗子罢了……”
贺澜微微颔首,“这样不出挑也不落俗……”
这叶贵人倒是个极会做人的。
“澜姐姐……”
一声低呼拉回了贺澜的思绪。
几个屋内的宫女见到文春晓忙行礼道:“见过文贵人。”
文春晓点点头,笑道:“都起身吧。”
贺澜侧过身子笑道:“春晓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文春晓对身后的梦云道:“还不快将我绣得百子福寿图献上来?”
梦云笑着上前一步,将一副绣品展了开来,“澜昭仪安好,这是我们主子花了好几天的功夫绣出来的,就是为了给您瞧个开心。”
这绣品精致异常,甚至连福寿二字都是如泼洒上去一般,极为娟秀。
贺澜拉了文春晓的手道:“妹妹这是何必,小心熬坏了身子。”
文春晓坐在了床沿,笑道:“姐姐这福气妹妹也想着沾一点儿呐,这绣活也不是多么精致的,只是妹妹的心意罢了。”
贺澜感激一笑,“这可是……可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春晓抿嘴一笑,“姐姐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站在一边儿的。”
说着她又同贺澜聊了聊冬日的那些个吃食和玩意儿,这才告辞而去。
贺澜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原以为她是个……哎……到底是我看错了……”
一旁的香茗忙上前道:“主子您可不知道,这几日文贵人总差人来问您的情况呢,好几次来了遇着您在午睡,都嘱咐奴婢万万不可惊醒您。”
贺澜笑了笑,“下回可要好生招待着。”
香茗笑着应了。
待到文春晓出了主殿,这才对一旁的梦云问道:“你一会儿去慎刑司,就道是我的意思,让那里的秦公公手脚利索些,断断要让玉纹尽快认了罪后自尽。”
梦云点点头,“奴婢明白了,只是……那慎刑司的秦公公也是王爷的人?”
文春晓微微点了点头,“去吧,小心些,别让人瞧见了,记得让秦公公做事做干净了,不然……让他亲自去向王爷请罪!”
端王府内,前来送大婚喜帖的宫人喜气洋洋道:“王爷,这是我们公主殿下差奴才来送的喜帖。”
周承瑞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本王自然会去的。”
这就是嫡庶的区别,虽说均是皇室,甚至是兄妹,但连个婚宴也要发来请帖……
周承瑞的脸色到底不是很好看,那宫人放下了喜帖后便讪讪地走了。
不过一个不被看重的王爷,凭什么给自己摆脸色?
此时的怡景宫内,怀清长公主正在摩挲着自己的嫁衣,嘴里低低地呢喃着:“没几日了。”
想到了容貌身份均是不一般的萧子炎,她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慧沉,帖子都发出去了?”
一旁的大宫女忙回道:“公主殿下放心,都发出去了。”
随后慧沉不解道:“公主,您真的要请江大小姐做您昏礼上的插簪人?她的身份可担不起……”
怀清公主垂眸望着盖头上的金凤,“你啊,到底是没想明白,你说说……本宫上回为何要请她来?”
慧沉想了片刻,“公主您不是怕自己走了后,这宫中便少了制衡李太妃一派的人物?可……可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侯府嫡女,你要是想找个身份高的,也不是没有啊……”
怀清长公主瞥了慧沉一眼,“她可不是简单的一个侯府嫡女,若说要找个同她一般心性聪慧的女子,恐怕也是极难的,就算是找着了,这人又为何一定要站在本宫的身边?本宫所能给的可不多……”
慧沉若有所思道:“奴婢懂了,您这是看准了江大小姐和怀淑长公主之间的过节!”
怀清长公主笑道:“不止如此,宁德殿的贺贵人……哦,本宫差点儿忘了,如今已经是澜昭仪了……这澜昭仪可是她的表姐,她二人联手的话,这后宫可是能安稳些了。”
慧沉一声低呼,“这么以来……不是要同李太妃的势力对上了?”
怀清长公主缓缓道:“就是要势均力敌才叫制衡……再说,她如今又是镇国侯夫人了,等到镇国侯班师回朝,便让圣上下一道赐婚的旨意,如此一来,江锦言同李太妃一脉就不得不对立了,到时候才是本宫能安枕无忧的时候。”
想了想,慧沉又道:“公主殿下,奴婢还是不明白,您为何总是盯着李太妃?她不管如何,也就是个太妃了,能逞几年的威风?”
放下了手里的盖头,怀清低声道:“本宫就是不信,她李太妃有个儿子……还能没了心思?”
慧沉忙望了望外头,看到无人才劝道:“呀……公主殿下!您……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怀清长公主垂眸不语。
就算无人相信自己,可自己还是不敢松懈。
在这深宫中,越是不可能的事,那就越是危险……
母后久居佛堂已然是放手朝政了,只有自己才知道承佑的艰辛,自己又怎么能容忍有人觊觎这位置?
想到了王太后,她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本宫的母后那里有没有来消息?”
慧沉这才松了口气,“羽彤姑娘来送过不少的东西,还有一串质地极佳的迦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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