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了一会儿,眼看着夜渐渐深了,严华阳才起身悄悄出了门,而慕容且歌瘫软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心里不断想着今天夙怀瑾说的话。
他说,慕容且歌何时你已变得不是你了……
是啊,何时她已经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其实若不是千若婉的信来得及时,也许今天,这门婚事真要被消取了。
可是,她为他说的话,难过心痛,却又不由自主一步步深陷。
“夙怀瑾,就算是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让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的……”许久,慕容且歌才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她爱他,就算用尽一切办法。
回了瑾王府,夙怀瑾一个人静静在书房坐了许久,书案上还放着他的金印和当时的绶书,只是如今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飘渺无比。
许久无言,夙怀瑾终是伸出手,拿起自己的金印看了看,脸上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本就不该有的,如今也是时候放下了。”
说罢,夙怀瑾重新将金印放下,拿起边上的狼毫,摊开一方宣纸,极为专注地不知写了些什么,未了下笔时,夙怀瑾也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一气呵成,然后重新拿起来看了一遍,最终才在宣纸的右下方按上他的金印。
做完这一切,夙怀瑾才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甚至连头也不曾回一次。
他下定了的决心,便不会更改变,哪怕如此功名,如此富华,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出了书房,夙怀瑾趁着夜色去了马棚将赤焰牵了出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只身一人离开了瑾王府。
他面对夙怀天的天下苍生论,无法辩驳,面对慕容且歌的各种计策,看在儿时情份上,他也不愿意再多追究,只是这桩婚事,恕他当真不能完成。
不为别人,只为了他自己。
这么多年,他不求功名,甚至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拱手相让,可还是没能让夙怀天放心,而他漂泊无度,又怎会甘心为了江山社稷而将自己捆绑。
他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标。
第二日,夙怀瑾失踪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夙怀天的耳朵里。
在金殿之上,夙怀天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下方来报的人,许久才压低了声音道“他不见了?不知所踪?”
“是……是的。”见夙怀天心情极度不好,来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下去吧。”出乎意料的,夙怀天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谁,只是轻挥了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很快,金殿之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夙怀天默默伫立了许久,忽地一把将案桌上的折子全部扫落在地,眼神阴冷“夙怀瑾,你竟敢一走了之!”
看来如今是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啊!
当初让他去取龙脉的秘密他不愿意,如今让他娶慕容且歌他也不愿意,难道他觉得拱手让出皇位,就能天下独尊,连帝王都要让他三分吗?
“来人!”冷喝了一声,金殿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一抹黑色身影,正屈膝而跪,微低着头。
夙怀天轻扫了来人一眼,声音冷冰冰的“去……把天下给翻过来,也要把瑾王爷给朕找来!”
“是。”黑影点了点头,很快消失了。
夙怀天这才重新坐回了位子之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一道轻柔的声音忽地出现,夙怀天抬眸,只见金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位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子。
夙怀天的神情动了动,终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如霜,你怎么来了……”
说罢,夙怀天冲着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女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迈步缓缓走了进来,烛光下的她很是漂亮可人,这……分明是当初突然离开落雁山的云如霜!
“皇上,脸色这么难看,有心事?”云如霜停在了夙怀天身边,冲他轻笑了一下,但眼里更多的是落寞。
夙怀天摇了摇头,一把将云如霜拥入怀中,嗅了一下她发间的香味之后,才开口问道“如霜,你在朕身边有多久了?”
说起云如霜,两人相遇也算是缘份,当初他微服私访遇上打劫,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一身英气的云如霜已是将他救了下来。
之后云如霜就跟着他到了宫中,成了他后宫一员。
“有小半年了吧,怎么了?”抿了抿唇,云如霜有些不自然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虽说已经是夙怀天的妃子,但来此的目标也很明确,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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