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附近一家小餐馆里,林妙和鲁西西相对而坐,彼此都有些唏嘘。
毕业之初,她们曾信誓旦旦地相约,要“守望相助”,要互相监督,务必守住贞操,谨守婚前不同居的协定。可惜,言犹在耳,两个人都违背了自己的诺言。现在一个正式跟男友同居,另一个也差不多是半同居状态了。鲁西西走后,锦绣园的房子就等于成了林妙和夏以南的幽会之所。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她们的自我控制能力太差,还是她们的协议本就不合时宜,在巨大的现实影响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林妙叹息着问:“西西,我们是不是都堕落了?”
鲁西西点头道:“也许吧。但不堕落,老是高高在上地端着老处女的架子,会有比较好的未来吗?”
林妙亦有同感:“虽然他并非坏男人,但如果我坚持不让他碰,估计我们之间也维持不了多久。”从他们正式交往开始,夏以南就没在她面前掩饰过自己强烈的欲望,她可以拒绝一次,两次……可是长此下去,若她坚持以结婚证换取那啥机会的话,男人也许会恼羞成怒,就此拂袖而去吧
当然她也不可能轻易说出结婚的话,结婚不是简单的事,之前要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交往,以便双方了解、磨合。至于时间的长短,虽然可以视情况而定,但在林妙看来,不宜过长,也不宜过短,一到三年最好。
要在三年时间里保持纯洁的同学关系,林妙曾有一次开玩笑问起,夏以南他的回答是:“那你不如干脆拿把刀子杀了我吧。”
究其根本,他们还是相遇太晚,如果结识于纯真无瑕的少年时代,也许可以纯洁地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她认识夏以南的时候,他已经28岁,早就是经验丰富的成熟男人,要这样的一个男人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几年不动她,他做得到才是奇迹,而且说出去,别人也不会感动艳羡,只会当笑话听,或者认为他有毛病。
鲁西西的梁守一更是如此,马上就三十岁了。鲁西西无奈地说:“我说理说不过他,哄也哄不过去,只好就范,不然,现在只怕早就分了。说到底,还是不爱我吧。”
林妙忙出言开解:“你刚也说,他快三十了,又处在人生的最低谷,烦心吐血的事一大堆,爱情根本就是奢侈品,他要的,只是现实的温暖和快乐。你想跟他整精神恋爱,叫他天天追你,说甜言蜜语、买礼物哄你开心,然后啥好处也不让他得到,他会叫你有多远滚多远,吃饱了撑的呀。”
“确实,爱情是‘吃饱了撑的’时候才做的事”,鲁西西自嘲地一笑:“吃都吃不饱的人,什么爱呀情呀都是虚的,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
林妙不忍看她一脸凄凉,打趣道:“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是因为送钱给他买饭吃才被接受的吗?”
“难道不是?而且我怀疑……”鲁西西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说话说半截可不是你的个性。”
鲁西西想说的是,“我怀疑他当初看上的是你”,可这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也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们两个人以后见面都尴尬。
好在她的电话及时响了起来,她如释重负地接起来,还没开口说话,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林妙悄声问:“啥好事啊?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鲁西西朝她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我被录取了,恭喜我吧,恭喜我在米缸见底之前终于找到了工作,可见天无绝人之路啊。”
林妙也替自己的好友高兴,但又怕她受骗:“那家要你交多少培训费?”
鲁西西告诉她:“这家没说要交,要交的是另一家。这家要我明天早上去报到,如果没别的要求,我就去这家了;如果这家也要钱,那我可能反过头去那家。那家给的待遇好一些,如果不提出什么培训费的话,我不会考虑这家的。”
林妙说:“待遇好也是空头的,要拿到手才算,如果一开始就要上千的培训费,那最好别去。现在招工陷阱太多了,一个个承诺的待遇好得不得了,就是要培训,要交钱。等你真去了,又是统一服装要交钱,办这证那证要交钱,最后,你一分钱没赚到,先贴进去一大笔,然后再说你表现不佳,没通过实习期,让你卷铺盖滚蛋。你想要退费,比登天还难!”
鲁西西不信邪:“真到这地步,可以去告的。”
林妙一摊手:“可以啊,有你男朋友那精神的话,尽管去告。问题是,真告起来,麻烦得要死,浪费的是你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有那功夫,你都能挣到更多的钱了。”
鲁西西叹道:“现在找工作难,很多人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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