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死士由三方人马构成。
其中八人同着粗布麻衣,大多眉浓肤黑,粗腰大胯。
加之随意耷拉在八人脖间肩上足用来裹住整个头部用以拦挡烈日风沙的宽大布巾,及悬于腰间的月牙短刀,无不说明这八人是自北地而来的马匪。
另有九人皆着黑袍,同是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折了一只脚。
那瞎了的眼上挡着银色眼罩,手掌断处装了个银钩,折了的脚则被银刺所取代。
余下十三人则不似前二者同着一类装扮,倒同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木无表情。
当中个别人身上又破又脏的宽松汗衫上依稀可见“死”字,数人手脚处仍绑有断去的厚实锁链,这十三人想来便都是死囚了。
三方死士身上都逸散着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这些杀气却不尽相同。
八个马匪身上的杀气,近似于羽落部的枫和红叶那些人。
在北地想要活命,便得有一往无前之勇,否则不待与敌手兵戈相向,便会在严寒和狂沙中屈身殒命。
八个马匪的杀气,是悍不畏死的奋勇之气。
九个黑袍人则从里到外都透着怨毒之色。
十五年前,刚走出战火不久的中州百废待兴,于时有不少险恶之徒不顾大义伺机烧杀抢掠,渝都外十里的九凤山山路间突然冒出九名盗匪,自号“九命妖猫”来无影去无踪,专劫往来商贩为祸一方,后被龙耀一剑刺瞎一只眼、砍断一只手、斩去一只脚施以惩戒,此后再不闻“九命妖猫”之名。
如今这九人虽姿态佝偻,可其余体征正与被惩戒后的“九命妖猫”相符,如无意外便是当年消失的那九人。
没人知道这十数载他们是如何屈辱地挺过来的。
名为九命妖猫,却是九个残废;曾被看作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曾被当作一时笑话,人人耻笑;曾几何时他们想过自我了断,却未能如愿;直到现在,他们仍是被屈辱地使唤着,因为不听使唤只会换来更大的屈辱。
他们恨龙耀当年为何没一剑杀了他们,他们恨为何有意寻死却被整得生不如死,他们恨任何四肢健全、没有半点残废、能正常生活的人。
九命妖猫的杀气,是由心底最深处发出且积蓄多年的怨毒之气。
至于那十三个死囚,他们步履深沉,目无神采。
那是长年不见天日且被各种手段折磨到身心麻木之果。
他们早该因犯下重罪被处死,却偏偏被偷梁换柱给留下了性命,当然他们也与死了无异,他们的过去已在种种折磨过程中被蚕食殆尽,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有形无神的行尸走肉,不过是随时可用来牺牲的工具。
十三个死囚身上的杀气,是被赋予的杀气,却也是三方人马中最顽固的杀气,只要没能完成当前的任务,这股杀气便不会被打散。
一时半会间,冷魅和姜逸尘再无法做出更多推断,在三方人马即将步入篱笆前,二人当先一步从木屋中窜出,直杀向“九命妖猫”九人所在一侧。
幕后之手未现,木屋便是二人不可或缺的避风港,不可早早被毁损。
破此围攻之局与单打独斗并无太多异同,只有从对方最大的弱点处切入,才能不落下风。
冷魅和姜逸尘无从得知三方人马是如何被“请”来的,但九命妖猫既苟延残喘如此之久,也意味着这九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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