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漓统完了账目,又被告知有工匠来修马厩。
别院以前的破马车全部退居二线,换来的是夜丰烨身为按察使的三品车驾。
别看只是三品车驾,那银黑色的车棚厢和车角上悬挂的提刑司铭牌,让人看到便心生骇然。
因铭牌的背景是铡刀,哪个人看到还能笑出来?
“这是稍后要抬到别院的物件,一共十箱,您先选一选哪些要摆放正堂,哪些摆放小院,其余的再堆放库房吧。”
东来递上厚厚的册子。
云漓彻底傻了。
这是要干啥?
世子爷搬家?
还不等她开口问,东来看看四周,“世子爷生母的嫁妆原本也要抬过来,但侯爷怒了不允许,可依着咱们世子爷的性子,还是会搬。”
“您先想想放哪儿吧……”
那可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单拎出一个院子恐怕都放不下。
“你等等,你让我冷静一下。”云漓听了这话缓不过神,“爷这是要干啥?怎么连侯府的东西都搬来了?”
那册子上的名头标注了:侯府世子院落清单。
而且连夜丰烨生母的嫁妆都要搬过来?这已经不对劲儿到极限了。
东来讪讪。
他能怎么说清楚?
说世子爷要娶她个破落户出身的妾室当正室夫人?
他无论从情绪还是理智上,都不可能直说。
“爷不打算娶正室夫人了,以后就把这里当长居之地,自然要把物件搬过来。”
云漓愕然,“为什么不打算娶正室?”
东来:还用问?因为你呗!
“我哪知道为啥?这事您得问世子爷啊!”
他才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生怕云漓再多问,他追着修马厩的工匠就跑了。
云漓彻底地不懂了。
看看手中册子,这就真的不娶了?
先是把财政大权交过来,现在不仅把他的家底儿抬过来,甚至生母的嫁妆都要搬。
干啥?与宁远侯府决裂?
她想到那一晚,他在河边的话:不是她不许,而是伱不屑。
云漓的心七上八下,如缠乱了的线,一时捋不清。
她以为只是一句气话,如今看貌似承诺。
但这份承诺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
她正打算再去追着东来问一问,夜丰烨却出现了。
看她捧着册子一脸懵,夜丰烨背着手端详片刻,“别院的确小了点儿。”
“……怎么就全搬来了?”
问谁都不如直接问夜丰烨。
云漓轻咳两声,颇有几分口不对心,“您这家底儿太厚了,全交给婢妾掌管太辛苦,月例银子是不是该涨涨了?”
“没有月银。”夜丰烨道。
云漓瞪眼,“账房先生可是很贵的!”
“除了我生母的嫁妆,所有的东西随你用,无论是钱,还是物,但不许收外人重礼。”夜丰烨的叮嘱很平静。
但内容却似惊涛骇浪。
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
就由着她随意败家?
云漓涟漪的眼神看向他,似想看出点什么来。
夜丰烨却拗过身子,看向她新种的琉璃莲果,“陈仙医还想再要一点配药,问你是否方便。”
“方便,您让他自己来采吧,移栽给他几株都行。”云漓答应的很痛快。
夜丰烨侧眸,“你倒是大方。”
“他若能把爷的病根儿去了,全给他也无妨,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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