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雪突然想到这么个方法,其实有些像是鸵鸟一样,骗骗自己罢了,但却又不能说它不好用。
其实,从阿托齐的本性上来看,并不是帝王的首选,在情感的方面,他有时候会有些优柔寡断,手段也不够阴狠决绝,但这样的皇帝对于百姓来说,也许会是一种幸事。
阿托齐怔怔的看着她,好久、好久,似乎想把韩雪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这样的女人,遇到过、心动过,却又不得不擦肩而过,这会是他阿托齐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从脖子上解下一串略有些老旧的项链,项链末端坠着一颗大大的狼牙,阿托齐把它递到韩雪身前,“韩雪,这是我十岁那年,独立扑杀的第一只野狼的狼牙,现在我把他给你。”
看着韩雪欲言又止,但摆明想要推辞的表情,他笑着摇头,把项链挂在韩雪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阿托齐才郑重的开口,“你留着,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如果这次的事情成功,北夷的大门会永远向你敞开,将来但有所求,我阿托齐哪怕倾尽北夷之力,也一定会为你办到1
“如果事情失败,”阿托齐顿了一下,洒脱的开口笑道,“那就把他当成我给你留下的最后纪念吧。”
“好,我收下1
韩雪也不是个别扭的性子,索性直接把项链末端塞进衣襟里,反手一送,将一方手帕递到阿托齐的手里,“喏,给你的‘定情信物’,好让你拿来给你父王当证明。”
她把‘定情信物’四个字咬的很重,还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阿托齐不禁莞尔一笑,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旁边还有一只苏展在狠狠的盯着呢,他也不好当面仔细去看这方丝帕,就直接揣进怀里,纵身一跃直上马背,向着远处关外的方向快马奔离。
人已经离开,风里还是传来阿托齐放肆的呼喊,“韩雪,不能娶你为妻,是我阿托齐此生最大的憾事1
苏展云淡风轻的笑笑,一张飘然洒脱的俏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意,可实际上,他一双藏在袖里的手正紧紧的攥在一起,牙根紧咬,如果不是韩雪还在旁边,恐怕他会哧哧的硬生生磨出粉来。
阿托齐你等着的!等我亲自运货到北夷再跟你算账!苏展心里暗暗的想。
……
其实,韩雪送出的那方丝帕,还真就是这个天地间独一份的东西,用来证明她的身份再适合不过了。
丝帕的材料,是宫廷织造处出产的顶级天蚕雪缎,天下间也不过那么区区几人有资格拥有。
这还是当初韩雪救了太后之后,文定帝特意赏下那么少少的一匹。
当时韩雪让府内的女裁缝,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身舒适合身的内衣之后,就仅仅剩下这么一方小小丝帕大小的残料,韩雪一时兴起,就拿来自己绣成了随身的丝帕。
当然,这不是最重点的东西,这方丝帕最奇特之处在于它的针法,因为是韩雪亲手绣出,所以刺绣的针法实际上是——十字绣!
说起这个,倒是要提起韩雪前世的母亲,这曾经是韩雪心里深处无限的怨念,也是穿越过来后无数次夜晚的思念。
妈妈是一个大大的才女,韩雪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说呢?不管是唱歌跳舞弹琴行文,还是刺绣缝纫手工织纺,甚至于化妆打扮、厨艺烹饪,但凡可以想到的东西,几乎就没有她不会的。
虽说母亲在性格上有时候敏感了点、冷清了点、惹毛她的时候恐怖了点,但排除这些性格因素,其他的一切真是无可挑剔。
只可惜,除了容貌以及敏锐的感觉力与母亲极为相似以外,韩雪在才艺上的能力始终不甚出色——什么都会一点点,但基本全是半吊子,博而不精。
韩雪小的时候,雪妈就曾试图教授她各种技艺才能,可惜最后的效果也不过就是马马虎虎、得过且过。
就比如这刺绣的能力,在韩雪扎穿十根手指头,最终也没绣出来能让人看懂的东西之后,雪妈干脆大手一挥,恩准她只要学会十字绣就可以。
所以,在那方小小的丝帕上,韩雪绣上了一株小小的岸芷汀兰。
那是前世母亲最喜欢的花朵,也是她学会描绘的第一个十字绣花样,而后才在右下角小小的绣下一个雪字。
对父亲,她有怀念、有悔恨、有无奈,所以在旁人看来,似乎韩雪并不十分想念自己的母亲。
可只有韩雪自己才知道,她实际上究竟有多像母亲,像到她几乎可以随时感觉到血液里母亲的那份气息和温暖,妈妈一直在身边,何必总傻傻的去表达自己的想念?她很好,韩雪知道,所以心底剩下的就只有最深沉的依恋和祝福。
妈妈,雪儿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你现在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