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出租车里,程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医院来。是想在离开前最后再看他一眼?或者是告诉他真相,即便要走,也不想被他误会?
突然,她见一男一女从住院部出来。
那个女孩的手还搭在男人的臂弯上。而那个男人,却是连挥也没挥开一下。
“季珞,没事的。我一定会说服爷爷见你。”心爱的男人如此颓迷,白洁好难过。
搭在他臂弯处的手禁不住就用力了几分,就像想叫他相信自己一定有那个能力似的。
此刻,沈季珞脑子浑浑噩噩,他只觉得眼下的事一件比一件棘手。商场上向来无往不利的他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那些被自己并吞或打击过的公司,彼时他们也如同自己此刻这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甘等着命运被他人操控,自己却无能为力吧。
不管如何,白洁在爷爷那里还是算说得上话的。
“谢谢。”沈季珞真诚道谢,如果爷爷真的愿意见他,不管他是否原谅自己,至少做为孙子,该向他老人家表示的愧疚与孝心他还是要去完成。
白洁摇头,笑靥如花,“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就算之前在他这里受了那么大的欺辱,白洁依旧没办法把他赶出自己的生活。她就有这样的贱性,爱一个人,爱到浑然忘我,无法自拔。
忽然一阵风来,白洁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她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就算天气严寒,她依旧只穿着打底裙和呢子大衣。白皙光洁的小腿暴露在冷空气中,冷得她直啰嗦。
沈季珞也没多想,只是很自然地脱下身上的大衣,再轻柔地披在她肩上。细心地将压在大衣底下的酒红色围巾理出来,在她脖子上重新系得更紧一些。
“这样会不会好点?”曾经,他就是如此体贴地照顾着眼前的女孩。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一对令人称羡的恩爱伴侣。
记忆的弦一旦碰触,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白洁内心最脆弱的一块仿佛被眼前的男人撩拨着,心酸的感觉直冲鼻尖,泪眼花花。
“季珞,别对我这么好,不要……我受不了……”白洁低下头,甚至是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她怕再多看一眼,都会受不了,无法克制地去拥抱他,亲吻他。若是又被他推开,被他用鄙视的目光看自己,又被他厉声痛斥“滚”,她觉得她会死的。
如今的她在自己面前胆小谨慎,这令沈季珞心情复杂。
他的初衷并不想把她逼得失去自我,丢掉曾经的冷艳高贵。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眼前的女孩,他伸出手,手臂微弯,将白洁颤抖的身子勾入怀内。
这是一个不含男女之情纯粹是朋友之间的拥抱,白洁也深深明白这一点。
脸蛋靠他胸膛,泪水一直掉个不停。
她小手紧紧抓住他西服的领子,贪恋着从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小姐,楼下不让停车,我只有开去车库。”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程然,说。
程然的目光从玻璃外那对拥抱的男女身上收回来,声音都泛起颤痕,“我不去了,开回去吧。”
司机奇怪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就见她垂着头,不知道此刻她想着什么。
……
贾佳那里不能去,若是她问起发生了什么事,不好解释。她已经怀有身孕,不可受刺激。而且,程然也不想把她暴露出来。
现在还能去哪里?
回家,程然只想回家。
贡山的房子租出去了,她无家可回。
哥哥!
这个时候,程然迫切地想在家人身边寻找温暖。
自从顾青来到帝都后,资金上有了程然的扶持,加上他本人也能力出众,出去交际应酬更时不时借沈季珞这种大人物名号,很快公司就步入正轨。不出一年时间,他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程然给哥哥在帝都买了一套房子,沈季珞没有二话。
正月初一,公司放假。
程然拎着行李站在哥哥家门前,当看见门外的她,顾青惊愕,“然然?”
与妹妹许久不见,都只在电话里偶尔会聊上几句。
不是他不想见妹妹,而是公司刚启动,他凡事亲力亲为,工作忙碌自不用说,他根本没时间去找妹妹。
“哥,我能在你这里住几天吗?”落魄的程然可怜兮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