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支烟,沉默的伫立着。
我将外套披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若西蒙不主动说我便不好问,我两毕竟政治立场不同,若是一不小心涉及到了政治又是一个麻烦。
踌躇间我瞥见了他指间的烟,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会抽烟。”
“她走后才开始的,心情不好便会抽。”西蒙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甚至比往常淡漠了许多。
心情不好便抽,可他今晚已经抽了两次烟。一次是带我回来,这次是因为什么?
定然是和那通电话有关,可我若是问,便是越界了。
我轻轻搭上西蒙的手臂,静静的陪他把烟抽完。
夜很黑,风也骨外刺骨。星星火光在黑夜里活明或暗,微弱无比。
“我刚刚接到电话,”西蒙将烟头掐灭,丢入垃圾桶内,“他们说……他们说找到了阿靖的尸骨了。”
我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是这件事。
支撑西蒙三年的烛光,灭了。
我明白西蒙对薛靖的执念有多深,他或许早就明白薛靖已经死了,但没得到准确消息便硬撑着一口气骗自己,把寻找薛靖作为生命的一部分。可如今,西蒙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得有多绝望啊。
“他们告诉我,那堆……枯骨的基因,和阿靖是匹配的。”西蒙说话的语调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握住他的手,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相劝。
“蓝林,”西蒙抱住我,高大的身躯比平日更为沉重,“阿靖已经成,成骨头了。”
我轻轻拍打着他宽厚的背,温柔的告诉他会没事的。
黎明之中,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再一次于我面前痛苦的落泪。
三年,西蒙也算是解脱了吧。
“我始终不相信阿靖已经不在了,可……蓝林……”
“我知道,”我温柔的接过话茬,“我知道西蒙,薛靖也一定知道。”
浮生收到凰英撞毁的消息时有没有片刻的伤心?他会不会幡然醒悟,然后像西蒙这般痛哭流涕。如果没有孟庆,我们现在已经组建家庭了,说不定还在计划生育孩子了。
西蒙很快就收回了眼泪,急匆匆的回房间里收拾东西,他脸上的痛苦已经变成了淡漠。
西蒙向来平静,可如今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才是严重,他不哭不喊,再一次将情绪压在心底,迟早会如同火山爆发。
“我得回去核实阿靖死亡的原因还有时间地点,”西蒙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懈怠,“还得核对那堆骨头上的基因。”
我心脏一停,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基因。
孟庆之所以能将我打得翻不了身,就是凭借着他所谓的“薛靖的dNA”。如果我能拿到有官方盖章认证的薛靖的基因数据,便可以推翻孟庆的阴谋,洗去我身上的怨屈。
而眼下就有一个绝妙的机会,可我该如何开口?西蒙不好忽悠,对于政治他的敏感程度不低于我。
“车和银行卡送你了,全是通用货币,没有密码。”西蒙将钥匙和卡放到桌子上,理了一堆文件放入公文包里。
我拉住西蒙的手,假作关切的道:“你还好吧?”
西蒙微微垂着头,眼中没了光亮。
我抬手温柔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假作怜惜的抚摸他的脸。
“我可以帮你。”我踮起脚深情的吻上西蒙,手臂勾上他的脖子。
可西蒙轻轻将我推开,垂头嗫嚅片刻道:“谢谢你,蓝林。”
西蒙只带着一个公文包便离开了酒店,没有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西蒙将我和薛靖分得太清楚,在薛靖面前我也什么都不算。
眼睁睁看着一个翻身的好机会溜走,我心里气愤不已,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不知道西蒙是否察觉我的用意,若是没有下次见面时我任然有机会从他入手,若是察觉可能就只能身入虎穴亲自去尤诺弥亚联合政府偷去。
捷径溜走我只能再次等待。
西蒙对我很好,也帮助我许多,我知道良知上我不该利用他。可和蓝氏比起来,他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还有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利用他。
黎明过去,阳光照入房间,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海科利不能再待了,我今天就得离开这里。
我立刻起身收拾剩下的药品和西蒙留下的衣物,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驱车离开了海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