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一遍?”
他很平和地看着我,“CT扫出来,你有脑瘤。”
我原本还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他的这两句话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却说得惊天地泣鬼神,足够让我错愕地盯着他半天。
就跟电视图像突然失去了信号一样,只剩下了满屏的雪花点和刺耳的杂音,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腾我?我才战战兢兢地躲过了艾滋的威胁,现在竟然赐给了我一个脑瘤?
我顿时感觉我的人生就是一出大写的悲剧。
当初信了奸人,嫁给了一个变态,婚后生活毫无幸福可言,好不容易离婚了,又让我遇见了另一个偏执狂,错失真爱……
先是艾滋,后是脑瘤,我现在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所以导致遭了报应,这辈子要用一世坎坷来赎罪?
我只觉得心情无比的沮丧,闷闷地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你怎么了?害怕了?”
唐骏的声音有些轻快,让我怀疑他是在幸灾乐祸。
这让我不由得鄙视起他来,不就是刚刚骂了他几句么?至于对我的死亡表现得这么期待嘛?怎么着你也得等我死了以后再兴奋啊。
你就是放烟花爆竹庆祝我逝世,然后再去包个体育馆来场演唱会天天轮播着开我都没意见!
“你至于么?我不就是得了个脑瘤要死了么?你干嘛表现得这么开心!”
我不满,毕竟我都要死的人了,我还怕他干什么?他要拿什么东西来威胁我,来啊,反正到时候我两脚一伸,见了马克思以后啥事都不知道了。
“我笑的原因是你傻得可爱,上次就被我骗了一次,现在又相信我的话信得五体投地,我在想你这样蠢的女人如果没了我又该怎么办?出去肯定是会被人骗的。”
我……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得脑瘤的事是你骗我的??”
他笑得捧腹,“是啊,你就是在外边呆久了有点脱水而已,哪儿是什么脑瘤啊?你这智商什么时候能提高一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的脑回路由一开始的“还好,我没得脑瘤”,演变成“哎呀,这个家伙好幼稚,竟然敢骗我”,最终变成了,“我去,他竟然敢骗我??”
本来是想反手一个苹果扔过去的,一看到他脖子上还有伤呢,就没跟他厮杀。
可是我的心里却因为他的恶作剧变得极其的不平衡,只能借助别的东西来泄一下火。
“护士,我的盐水瓶子里没水了啦!”
我梗着脖子大喊一声,没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的“白衣天使”就过来了,冷着脸责怪我。
“床头有呼叫铃,医院里是不准大喊大叫的,你这一声吼,整个楼层都听见了。”
我斜着眼睛看唐骏,发现他笑得都快驾鹤西去了。
唐骏的强势比较重,只能待在医院里住院,因为他手臂骨折的原因,所以没法处理公司的事,但是他又过于敬业,成天拿着笔记本让我帮他打字,他在一旁口述。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傀儡一般,搞得我每打完几个字就得抬头看看他,有些狗腿子了。
一周的时间快到了,唐骏爸爸的生日宴即将举行,他坚持出院,定好了会场策划方案,又联系好了公司去布置会场,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又带我去服装城里买衣服。
我俩进了一家装潢看起来有点低奢的店,进屋没多久,唐骏就看中了一条白裙。
店家立马把那条裙子拿了出来,微笑着说这位先生眼光真好,这条裙子是前不久才出来的新品,而且店里仅此一条。
唐骏没怎么多看,直接扔给我,“去换上给我看。”
“好嘞。”
我屁颠屁颠地带着衣服跑进了换衣间,出来的时候,见到了他眼底那抹惊艳的神色。
说实话,我觉得唐骏挺有眼光的,他挑的这条裙子是高腰露背设计,裙摆刚到脚踝,走起路来,裙子就像水一样流动着,有一种灵动的美。
他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下,缓缓说道,“宴会是在晚上举行,黑夜白裙,更夺目一点。”
我不禁佩服起他的细心来,有些羞涩地问他,“那我穿这个会不会太喧宾夺主了?”
他轻拢眉头,“爱穿就穿,不穿拉倒。”
说完,他果断地对旁边的店家说,“就这套了,给我包一下。”
我吐了吐舌头,去换衣间把衣服脱了下来,刚拿着衣服开门,却正好看见周莹莹和一个红裙女孩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