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梦洁,你还是不够相信我,如果我对你的感情还停留在那种肤浅的阶段,在唐骏之前跟我说你得了艾滋的时候,我就该退缩了。”
“可是我并不想这样,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看到你笑,我就开心,你皱眉的时候,我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就算我俩什么也不做,我就这样静静地陪你坐着就好了,这番才算是岁月静好。”
我猜想我被感动到哭的样子一定会很丑,还好今天只化了个淡妆,不然我妆花哭鼻涕的样子肯定是丑到不能见人的。
“贺川,我也喜欢你,可是现在我还不能和你在一起,唐骏他……我现在还欠他太多了,还不了他的人情,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做朋友,以后的日子怎样,都还要等一个月以后才知晓,你愿意陪我一起等那个结果吗?”
说出这些话,我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表态。
说了,他要说了。
我捏紧了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看。
只见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陪你。”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失态,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梦洁,如果能早一点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至少我也不会在那么多个夜晚里睡不着觉。”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澳大利亚的时候,那晚接到你打来的电话时,我一整晚都没睡着,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去了,这一生,我都遇不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了。”
说到最后,他笑着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也不算坏。”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如同蓝瓷瓶里的肉桂汁,淋了我们一身。
窗外是五月的玫瑰,在窗台下开得火红,旁边的大学城里有情侣在艳阳下手拉着手,一派热恋的景象。
我双手端着杯子,贺川把手伸过来,放在了我的手上,他的温柔如同此时此刻这样明媚却不灼热的阳光,和窗外的花儿一起,开在了我的心底,美不胜收。
一直磨到下午五点,我才念念不舍地跟他告了白,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好多新鲜的食材回家,哼着歌做好饭之后,唐骏才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来。
他把车钥匙放在柜台上,见到这一大桌子菜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你生日?”
我难得好心情地回答他,“不是啊。”
“那你怎么做这么好的菜?以往的晚饭你可是借着减肥的借口,能简就简,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背着我偷人了?”
我急忙挤出一个虚伪的微笑来,“没有啊,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下午一想到你要回来,还特意去买了你最爱的食材呢……”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又盯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
“真的吗?你该不会在菜里下药了吧?”
额……谁有事没事会给你下毒,你那么金贵,毒死了我还赔不起呢。
“算了,爱吃不吃,不吃喂狗。”
我没好气地坐下,将饭菜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然而唐骏那家伙却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
“啧啧,都喂狗了。”
这下我心更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和贺川再次联系上了以后,我对唐骏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虽然他还是那么腹黑并且毒舌,但是我也懒得跟他吵,心情也平和了不少。
贺川和我一直在用电子邮件联系着,靠着一些文字间来表达我们之间的充沛情感,而我就像一个傻子,他发过来的哪怕只有短短一个符号,我也能笑半天。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
不过庆幸的是,唐骏这么精明的男人,竟然一直没发现我的变化,到底是我的伪装太高超了,还是他的洞察力变得迟钝了呢?
时间就像是面馆里的面粉团,一次次地被拉长,直至变成毛细,无法再拉。
离可以去查血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这段日子里我除了做我的兼职以外,就是上网去查艾滋病初期的症状,什么免疫力低下,什么持续低烧,让我看了之后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我已经确诊了一般,怎么想怎么觉得慎得慌。
唐骏总是劝我别去看那些东西,不然日子还没到,我就已经被吓死了,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有时候这种眼不见为净的阿Q精神还是很有用的。
我每天惴惴不安地等着,就好像我头上吊了一把大刀,用一根绳子吊着,下边放盏灯,灯火烧断绳索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本来这样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然而我却在这时候遇到了另一个最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