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赶紧亲自去‘金利苑’工地找黄有财交涉。
左建军只好去了,梁雪梅在工地等了他一天,依旧没盼回他。她现在住在非常冰冷的工地板房里,感觉一丝不祥的预感。
等到了半夜,一阵敲门声把她惊醒了。其实她也根本没睡实,只是在床上打了一个盹。她坐起来问道:“谁?”
“雪梅,是我!你快开门。”
梁雪梅一听是男朋友的声音,不禁又惊又喜,连忙披衣下床开门了——
外面闪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左建军,另一个是老张。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钱落实好了吗?”
一听女朋友的迫切的询问,左建军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了床上。
“到底出什么事了?”
梁雪梅一看男朋友这样,立即预感情况不妙,她又把目光对准了老张。
老张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小梁,咱们都被老黄给骗了。他已经带着甲方拨给的工程款潜逃了。我和小左追了他一天,也没抓到他的影。”
梁雪梅一听这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番。
她愣了半天才又惊讶道:“黄总为啥这样办呀?工程干得好好的,他为啥要携款潜逃呀?”
老张不禁苦笑了一声:“好个屁呀!老黄是打着‘云鹏’旗号包揽工程。他为了跟别的公司抢生意,就尽量压低工程预算,结果他干一个赔一个,早已经负债累累了。他承包的‘金利苑’工程的甲方就是一个当地有名的无赖,根本就不给老黄钱。咱们工地甲方拨的剩余工程款还不够老黄偿还高利贷利息的呢。现在到年底了,向他要账的人都挤满了那个工地了,可他却躲出去避风头了!”
梁雪梅完全听呆了,再看看男朋友,希望他能否认老张说得并不属实。可是,他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外面那些工人们知道这情况,还不把咱们生吃了呀!”
老张看到梁雪梅已经花容失色了,便劝道:“我知道你俩都是好人,可惜没有跟对人。既然老黄都跑了,你俩也赶紧出去躲躲吧。”
“可我们要躲了,谁向工人们交代呀?”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再考虑他们吗?小左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上次开会向他们打了保票。他现在会成众矢之的。趁现在就赶紧走,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拿我没办法,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听了老张的劝告,梁雪梅又看看男朋友。
左建军这时缓过神来了,腾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决道:“我哪也不去,明天必须给那些工人们一个交待!”
老张一听这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赶紧劝阻道:“小左,你可千万别犯浑。那些农民工如果拿不到工钱,会把你生剥了的。你还是出去躲躲吧。”
左建军心里悔恨交加,但他能做缩头乌龟吗?
不,尤其在女朋友面前,他就算栽了这个跟头,也得扛着!他觉得自己跟工地这些农民工很熟悉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会理解自己也受到老板欺骗了。他甚至想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梁雪梅这时也没了主意,感觉男朋友这时躲避起来了,会很不妥,不管怎么样,要敢于面对这一切。
由于她没有劝阻男朋友躲避,左建军才更有理由去面对明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