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手持长枪,向夜寒霜施了一礼。这少年剑眉鹰目,背后别着四把短枪,一脸刚毅的脸上,只有在站起来时,才透露出一股战场上的杀伐之气。
这又是一位高手,夜寒霜点了点头,靠着溶洞顶部的夜明珠透露的莹莹绿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英俊少年:“难道是养静齐身中,讲究以武治家的舍身院?”
“正是。”这拿长枪的黑衣少年,言简意赅,铿锵有力。
夜寒霜又高看了这黑衣少年一眼,世间传闻,养静齐身中,最不像读书人的舍身院,出来的都是一群疯子,一旦见了血,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杀红了眼,连自己人都砍,从大家坐着的距离来算,应该所言不假。
贾仁义站了起来:“诸位,我等共聚于此,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杀尽骷髅山」,所以,诸位既然选择了这里,都要抛弃以前的恩怨,成见,才能对抗那魔头,否则大家都只有折在这五藏秘境了。”
“夜一姑娘,这位夜姑娘今天刚来,还不清楚形式,你来给她讲讲吧。”
那沙哑的声音从全身黑袍中传来:“此次骷髅山,进入五藏秘境中的十人,已确认有一位炼气期高手死在了飞云宗的手上。剩下的九位中,有四位是筑基高手。而他们的带队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筑基十杰之一,火拳胡宗海。”
“筑基十杰!火拳胡宗海!!!”夜寒霜惊呼的叫出了声。
周宇翔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看到师妹吓得花容失色,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一种快感冲彻全身。
贾仁义看到这小美女吓的花枝轻颤,虽然看不清脸,但也一时看的呆了。
“真的是火拳胡宗海吗?”
“正是。”一直关注着这位新来的美女的贾仁义,点了点头,给了确定的回答。
场面一时有些冷寂,一股沉重的气氛,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上,你可以不关心今天大师兄换谁当上了,也可以不关心筑基七煞又有谁登上了榜,但不会不知道筑基十杰都有那几个。那飞鸟月刊每个月都有一个篇幅,专门讲这十个人,能在筑基十杰这个榜单上站住脚的,无一不是让人向往的存在。他们这几人,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金丹存在。在这个榜单上,你五年没有刷新战绩,就会被挤下十杰榜单。这些在筑基期都能压同辈一头的豪杰,如今居然会来炼气战场,看来所图甚大啊。
在筑基十杰中,名头最响亮,战绩最唬人的一共有三位,这位火拳胡宗海独占一席,他还有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号——暴君。胡宗海平时行事无羁,性情乖张,一旦惹恼了他,管你后台有多硬,都是一拳送到阴曹地府,可谓凶名在外。曾经就有骷髅山某位化神期修士的后人,出言挑衅了这胡宗海,他亮出了他家老祖的名号,以为胡宗海打都不敢打他,那知那胡宗海一拳就将这平时嚣张跋扈的二世祖给打爆了头颅,当时围观的众人都给吓傻了,而胡宗海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为其在筑基十杰的战绩上,再添了一笔。
“夜一姑娘,接着讲吧。”沉寂了五分钟,贾仁义看达到了效果,带着几分落寞的说着。
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除了胡宗海外,剩下的三位筑基期修士分别是:一位用鬼头大刀法器的修士,名叫猪骨一,方脸,他的大刀平时就背在身后,很好认。。一位用铁画银钩法器的修士,名叫君南烛,此人尖嘴猴腮。一位用铁棍法器的修士,名叫墨无痕,体型壮硕,是一位练体高手,只是,我已经有三天没有看见他了,不知道这骷髅山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墨无痕?用铁棍法器?筑基修士?炼体高手?夜寒霜斟酌了一下:“我杀了一名骷髅山的修士,他大喊大叫着说自己叫墨无痕,不知是不是夜一姑娘你讲的这位?”
这话出口,其他人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夜寒霜。
就连刚才还是一脸惬意,稳坐钓鱼台的周宇翔,此刻也是跳了起来,后退了几步,脸上冷汗连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师,师妹,这可开不得玩笑啊。”这几句话,周宇翔是打着颤说出来的。
夜寒霜知道,这种事即使自己说给自己听,那自己也定然是不会相信,就是再回顾一次当日的战斗,都觉得是一场梦。当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缴获的铁棒法器,丢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了看丢在地上的铁棒法器,又看了看这犹如风中飘叶,身材纤细妙曼的夜寒霜,一时拿不定主意,纷纷用眼神示意贾仁义。
贾仁义此时真想扇自己几耳光,一时冲面子,当了这把头。再看那柔弱少女,好似化做那美女蛇大妖,张开了犬牙交错的獠牙,仅仅才看了几眼,已遍体生寒。如果有可能,贾仁义是不想过去的,但看着众人逼迫的眼神,只怕自己不过去,已经不是卸任把头这么简单了。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深吸了几口气,小腿打着颤,慢慢走向夜寒霜,但却没有一个人笑话他。轻轻俯下身来,抓住了这地上的铁棒法器,几个起跳,就逃回了原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将这根铁棒法器凑在眼前,才发觉自己现在连抓着这根铁棒的手都在发抖,当下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强装镇定:“像,像是那一把,夜一姑娘你来看看,是不是?”
那全身裹在黑袍中的少女,伸出一只手,攀上了这铁棒法器,这只手居然都带着黑色手套。那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根法器。众人也是紧随着她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这少女看了三遍,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夜寒霜,那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警惕。要不是这铁棒法器中的精神烙印已经消散,说不得众人现在就动起了手来。
贾仁义看向了金剑南。
“应该不会,磨灭了自己法器的精神烙印,没有十天半个月,断然恢复不过来,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咱们几个小鱼小虾,而放弃一位筑基高手。”金剑南仔细想了想,迟疑了一下。
“看来,是我等错看了姑娘。”贾仁义敬重的向夜寒霜施了一礼:“只是我等实在好奇,还望夜姑娘能为我等解惑!”
周宇翔也投来目光,此刻感觉这位师妹好似陌生了许多。一个朝夕相处,知根知底的人,如今只能趴在地上,望着她的脚后跟,这种心情五味杂陈。
“此事说起来,至今都有些称奇,还有些难以启齿。”夜寒霜见众人依然不信,怕是现在不讲个明白,自己是走不出这溶洞了。
当下先斟酌了一下:“那日骷髅山众人,来到堆土台,搜寻我们白马山庄六位师兄师弟,这个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夜寒霜看向了周宇翔。
周宇翔点了点头:“这些我都讲与了在座的几位听了,师妹你接着说。”这周宇翔催促道,当下也是好奇。
“那我就讲与师兄师弟们分开后。”
众人都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
“那日我独自奔行了30分钟,被那自称墨无痕的骷髅山修士,拦住了去路,与他交战后,我感觉与他之间的实力,确是差距过大,他从一开始,就在戏耍我,最后,最后……”夜寒霜还是感觉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讲。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夜姑娘但讲无妨,我贾仁义以天道发誓,绝不将五藏秘境中,关于夜姑娘的半个字泄露出去,否则道心崩碎,心魔焚身。”本来夜寒霜讲到这里,贾仁义不该再相逼,但这事太过离奇,事关身家性命,贾仁义豁出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贾仁义,对着那天道,发了毒咒。
夜寒霜但觉自己脸颊发烫,一咬牙:“那淫贼好似戏耍够了,将,将我扑倒在地。本来,我当时已经绝望了,双手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匕首,想也没想,捅进了这淫贼的后心,就这样灭了此獠。”
夜寒霜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自己戴了面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要不然这几句话,自己断然说不出口。
众人虽然解了疑惑,但警惕之色一点不减。
“夜一姑娘,接着讲吧。”贾仁义将这烫手的铁棍法器,扔回给了夜寒霜,连说的话,再没有了先前的洒脱,多了几分拘束。
“这剩下的五名炼气修士,实力与在场的众人差不多。其中有三位受了重伤,在出五藏秘境之前,他们的伤估计是好不了了。一位伤在了右臂,一位伤在了左臂,他们两位都打了绷带,很好认。还有一位,伤了左脚,平时一直拄着拐杖,负责留守的就有他。这就是这些人的基本情况。”这声音还一如既往的沙哑,但众人明显听出了,这声音与以前有了些许不同。
“金剑南,该你了。”贾仁义此时表情平静,看不出来悲喜,没有了平时的浮夸。
“我们的策略是将人马分成两部分,每天派四个人,在大威寺外围隐藏着,以期待在对方派出人马外出狩猎的时候,寻找到机会,剩下的人留守溶洞。大家都是采取轮流监视那骷髅山大本营的。”金剑南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