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屠夫

bsp;   云尘点了点头：“这是羊肉汤，我以前也吃过的。”

    屠夫：“这是昨天刚杀的一只小羊。”

    “当真？”云尘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情绪极为激动。

    “哈哈哈，你对这群羊的感情很深哪，不过并不是风仙人府上的羊。”屠夫饶有趣味地看着云尘。

    云尘一听，方才迸发的怒气有消了下去，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锅中上下翻腾的羊肉，想着，也许这群羊的下场都是这样的，成了他和其他人腹中的食物。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杀掉他们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不忍之心么？”他只是在问，语音却毫无一点毫无力量，似乎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屠夫笑着反问道：“就算我不杀，昨晚有一天会被其他人杀掉，有什么区别吗？”

    云尘想了片刻问道：“如果有一天，如果有某些生灵比我们还要强大，而你会被他们轻易杀死，你会怎么想？”

    屠夫站了起来，身影竟显得有些高大，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就用手中的屠刀指向那些生灵，扞卫我作为人的尊严。”

    云尘被他的气势震撼到了，他一直以为屠夫只是一个喜欢杀戮弱小生命的弱者，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屠夫又说道：“我们永远不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所以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所有问题皆可一刀斩之。”屠夫这番话似乎另有所指。

    云尘沉默下来，两人各怀心事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午饭，回到屠夫家的后院，自己坐在栏杆上，看着栅栏里的这群羊。它们对自己的境况丝毫不知，不知道哪一天屠刀就落到它们头上。

    他这样想着，从屠夫家的院子里走了出去，来到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一群人从他面前来来去去，他仿佛看到自己以及眼前这些奔波忙碌的人也像羊圈中的羊群，那些屋舍、村镇、道路、生活就像是羊圈，他们被困在其中却不自知。也许冥冥中在某个角落，有一柄屠刀正等着收割他们的生命。屠刀降临，他们该有多么的惊慌失措。他又想到屠夫所说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所有问题皆可一刀斩之、、、、、、

    整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傍晚的时候，他赶着羊群回到风仙人的府上。

    羊群似乎知道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威胁，欢快地在草地上吃草，今天死去的那只羊、那个屠夫家的羊圈对它们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他忽然觉得又有些羡慕。这群羊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当年把它们养大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换取一定的财物么？只是因为在这些时间里，因为彼此之间的联系，产生了某种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因为你和我有联系，我就不愿意看着你被送入那条永恒的深渊之中。

    就在他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咩”的一声，这声音透过嘈杂的羊群狠狠地砸在了云尘的耳中、心头。

    “小梦，”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了小羊和那只丑狗正站在围墙外面。小梦甩了甩尾巴，丑狗微微张开眼睛，他从它们的脸上似乎看到一丝笑意。

    云尘高兴地跑过去，他要把小梦抱在怀中。那只狗刚往前走上半步似乎要阻拦，小梦瞪了下眼睛，他便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云尘抱起小梦，感受着它的毛发它温热的躯体，只是没了羊腥味，云尘没有在意，喊着：“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呀。”高兴地抱起小梦转起了几圈。小羊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默默地给这个少年片刻的温暖。

    这么多天的痛苦、难过、悲伤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似乎他又变成了那个往日无忧无虑的少年。心情平复了，云尘松开手站在街头看着一羊一狗，隐隐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些异常，说道：“也许小羊和你在一起才能避开各种劫难吧，你应该能保护她的是吧。”那条狗点了点头。

    云尘继续说道：“带着她走吧，去荒山里面吧，千万不要被人找到。”小羊往前走了一步，头上的犄角顶了下云尘的额头，作最后的道别。然后带着那条狗正准备离开，一只胖手突然伸了过来，把小梦提了起来。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哟，这么多年没见，原来你跑到风仙人家里了。”

    云尘抬头看去，竟然是张胖子和他的几个恶仆，张胖子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上次的那只羊挺好吃的，这一只我就笑纳了。”胖子哈哈大笑。

    忽然一种无形的杀气从胖子背后传来，那条丑狗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一步一步地朝胖子走去。胖子当场被吓尿了，丢掉手中的羊，恐惧地看着背后的那条丑狗。

    “是你，是你，”胖子似乎认识丑狗。

    这时，风府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何方妖魔，敢在此放肆？”一阵凌厉的剑气从风府中奔涌而出。

    那晚风不羁和独眼白狼的打斗云尘曾亲眼目睹过，知道他的厉害。赶紧抱起小梦，把它放在丑狗身边，说道：“你们快走，这个人太厉害。”

    小梦点了点头，连同丑狗迎着夕阳中缓缓地走向大荒，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