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常恨呐

一个红色鸟羽，在幽暗的洞穴之中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云尘：“那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云明：“爬到山上我才想起来山脚下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云尘：“啥？”

    云明：“十五年前，当年云游至此地的道人曾经留下了一段谶言：十五年内不能有人登上青埂峰，否则必然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时过境迁，这段谶言已经成大家口中的闲谈，谁都没有把它当真。刚才看到外面的天色瞬息万变，天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才想起来。”

    云尘：“明叔，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大事？”

    云明心中暗想：“谁知那道士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是我多想了。再说了我怎能把这种未知的恐惧散播给一个孩子？”想到这，云明强颜欢笑说道：“可能是我多想了。”说完他拨开洞口的藤蔓，向天上望去，天上的滚滚迷雾淡了许多，似乎很快就会消散。只是他心中一种强烈的预感越加剧烈。

    “此地不该久留，还是速速离开得好。”云明道：“红鸟羽毛找到了，一会外面没什么动静咱们就下去吧。”

    云尘：“好的，明叔。”

    两人在洞中沉默许久，云明抬头一会抬头看天，还是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只有几缕白云晃晃悠悠飘向远方。又一会低头看着朱红色的羽毛，又一会想想村中那个女子，脸上的神色来回变化，异常精彩。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今日心中有那么多的念头。

    又坐了一柱香的功夫，云明发现外面没什么异常了，转身对云尘说道：“走，咱们下山。”他把那根红色的羽毛藏在怀中，率先走出洞口，扯了下藤蔓，依然牢固，说道：“我先下，你听我叫你再下来。”

    云尘点了点头。

    云明拉着藤蔓下降到一半时，喊道：“尘儿，下来吧，没什么事。”云尘也拉着藤蔓准备往下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忽然从洞中扑面而来，云尘连忙躲开，那个小东西钻到洞外，云尘才看清楚是一只朱鸟。

    朱鸟钻出洞口，迅速往下飞，飞到云明身边，绕着他来回旋转，叽叽喳喳叫着什么。云明高兴地打打招呼，说道：“谢谢你的羽毛，赶紧回家吧。有时间就来看你。”

    也不知朱鸟能不能听明白他在说啥，依然在他身边来回旋转，用嘴巴啄他的手，云明以为这朱鸟对他青眼有加，又想到如果让梧桐看到这一幕，那时梧桐肯定对他刮目相看。他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愉悦。

    不多时两人从山腰落到地面，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云明拍了拍云尘衣服上的枯草，笑道：“虚惊一场。没事了，咱们回去吧。村里的人还等着咱们呢。”

    云尘看到云明脸上消散的阴霾，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好的，明叔。”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从遥远的天际瞬间而至，就在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微弱的绿光从青埂峰的底部亮起，沿着整个青埂峰闪烁一下。一团绿光向着将那道从天而降的白光冲了上去似乎在做阻拦，但直接被冲散。青埂峰又连续闪烁了三次，出现三道绿光，一次比一次微渺。三道绿光包围了白光，只见光团一会鼓起，一会收缩，最终绿光和白光都消散了。

    空气中只剩一缕细细的光纹拖着长长的尾巴冲出了下来，未到两人跟前，皮肤就已经感到像是被千百个针同时刺中一般。眼看着白光冲向云尘云明大吼一声小心，将云尘撞飞，而那道光纹温柔地划过云明的身体，刺进了山峰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无数的石屑迸溅而起，烟尘密布。

    不知过了多久，云尘才从轰鸣中反应过来，传到耳中的是云明痛苦的“嗬嗬”声。云尘慌忙爬起来，看到云明倒在地上，口中淌着鲜血，赶紧跑过去，想要抱起云明：“明叔，明叔，你怎么了？”

    云明躺在地上，眼睛中也渐渐密布血丝，眼中的天似乎有些血红，一点都不像平时看到的湛蓝，他口中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是要死了么？”一念至此，他心中忽然明白了，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还没有见到梧桐呢，还没有亲手把这根羽毛带给她，还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云明从怀中摸出那根羽毛，把它放到云尘手中。

    云明的声音很低，云尘凑过耳朵只听云明缓缓说道：“好孩子，不要自责，把.......羽毛......给梧桐姑娘......送去。”说完他又抬头望天，眼中满是哀伤：“我就这样死了么？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好不甘心哪，不甘心哪！”云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听不到了，然后他的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就在这时，从天上飞下来一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给人的感觉似乎并不真实。他仔细审视下眼前的两个人，道：“不过是两个凡人，刚才的那种感觉从何而来？莫非我感知有误？”阴柔男子皱了皱眉头，又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是荡起了一阵涟漪。

    云尘忽然转身，隐约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种冰寒至骨的感觉，然后又消失了。只是什么都没看到，他又低头看着眼前的云明，不觉然间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为什么云明会死，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站在风中默默地看着云明，一会又抬头看着苍穹，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无妄之灾，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死亡，看到身边的人一点点地从活生生的人停下呼吸，不再动弹，永远地躺在这片土地之上，带着他的过去、他的一生、他的所有。世间还有很多人依然活着、苟活着、好活歹活着，只是已经没有一个叫云明的人了。或许有和他的名字，但不是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尘尝试把云明背起来，太重，他抱不动，他想了想，拉断藤蔓盖在云明身上，背起竹篓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他拿出羽毛，一边走一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