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
“如何不满?”逄安忙问。
“他说朝廷不像朝廷,子民不像子民。”
樊崇关切地问道:“没说我们?”
“他说的‘子民不像子民’就是指我们这些人。”巫师脸色平静地看向所有人。
一名渠师道:“我们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好?”
巫师瞪了那人一眼,不屑道:“没有自己的旗号,替天行什么道?”
樊崇不安道:“那还要什么旗号?”
巫师正色道:“做什么事情都要名正言顺才行。如今我们四处奔波,不过如一群盗贼一般……”
逄安怒道:“这他妈什么话,我们到处打贪官污吏有什么不对,怎么就像盗贼啦。”逄安个子不高,豹子眼,鹰钩鼻,胆大心狠,天生一副火爆脾气,向来对巫师没有好感,既不能打仗,也不能出力,动不动就说哪天不宜出动,还要凭白分得战利品,要不是樊崇护着他,逄安早就将他赶走了。
杨音见逄安发怒,忙对巫师道:“依大师之言,应当如何?”
巫师道:“你看绿林军因为有了旗号才得有天下。”
“放屁,他绿林军算个屁,当初不一样到处抢劫。要不是刘伯升打出旗号,他绿林军今天在哪里混日子都不知道呢?再说刘伯升打旗号不早早就完蛋了,我们还要什么旗号?”逄安对巫师之言根本不信。
樊崇也是不解,“我们打官府的时候他绿林军的人还在讨饭呢?”
又有人道:“打什么旗号嘛,绿林军现在不也要败亡了吗?打了旗号就成了众矢之的,不打旗号多自由,想怎样就怎样。”
巫师鄙夷地看着众人道:“城阳王很是生气,说山东的好汉不是做强盗的,要打天下……”
“打个屁的天下,他城阳王那么厉害不也没有得江山吗?”逄安心中愤恨,他最不喜欢受约束。
杨音笑道:“那是因为城阳王的时候已经有皇帝了,他是替皇上打天下,当皇上是要天命的。”
“是啊,我们哪有这天命,刘玄这龟孙子坐到长安也没有那命,我们还打什么旗号。”
巫师不为所动,坚持道:“城阳王没有天命,不代表他的后代没有这天命。”
“要我们为他后代去打江山?”逄安大笑,“老子不是傻子,凭什么为他们去卖命。我们自己这样多好,谁也不是我们对手,大家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整出那些事来。”
“我们还要找刘玄算账呢,差点把我们害死在洛阳。”
“管他妈什么天命,谁打旗号我们就打谁,看究竟谁强。”
樊崇沉默不语。巫师的话让樊崇心中一亮,自己拥有数十万大军却始终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究竟要怎样,樊崇一筹莫展。赤眉军在各营中只设置了三老、从事各一人,统一由渠师统领,大家一听要打旗号都觉得一片迷茫,不知道要做怎样的改变。
樊崇对巫师道:“大师所言有理,但我们都习惯这样了,别的也做不来。”
巫师道:“城阳王说,各位英雄都是做官的命,何苦非要做贼?”
“我们现在就是官,还要谁来封什么狗屁官?”
众人对巫师之言都不屑一顾,议论纷纷,大肆嘲笑。
巫师冷冷一笑道:“逆天行事,终有惩罚。”
有人骂道:“装神弄鬼。”转头见樊崇沉着脸,便不再说话。巫师一言不发,仰着头独自走下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