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主命术,凌辰带着几人迅速离开长阳城,遁术施展,电光火石间就来至了圣人谷。
东方光芒将起,骆非塍正与圣人闲坐对弈,小静转头看着归来的几人,盈盈笑着,手中灵气不断向老者体内输送着,少年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的正道大势绝对重如亿万座大山,老人定然不好受。
“小辰子,嗷呜大爷可想死你了!”
“哦呦也是!”
几乎瞬间,少年就被一黑一白两个仙灵糊住了脸,近月余,两个小家伙都在此地看着一老一少对弈,已经要无聊死了。
“王爷,听说你在阵道榜第一轮就遇上了红尘道人的镇世拳阵,失利了?”一些消息已经传开,凌辰昨夜来时,骆非塍尚不知,此时少年面带嘲讽,心情格外舒畅。
小良听到自己爹爹又欺负凌辰,不由撅起了嘴,显而易见,女孩回到地府,沈寂绝对是要安生不了。
被这状元郎嘲笑,凌辰也无可奈何,这一次确实是技不如人,被沈叔说是“别在外人手中丢人”,第一轮就被那镇世拳阵的满天拳影,把七人敲得眼冒金星,也幸亏是在阵演的化身阵盘上,不然凌狐回来时,应该还是鼻青脸肿。
如今温酒师兄依旧是法阵榜第一,小辈神魂第一人的位子坐稳了,若是因为战阵榜的表现,让对方排名降下去,那凌辰也要找这小气的沈叔算账。
“圣人前辈,最近圣龙教姬家给地府大量药草,晚辈带来一株调理本源的仙药。”凌辰向杜知命行礼,昨夜来时,老者已经眠去,就没有叨扰。
可渐渐地少年才发觉,老者仿佛木然,没有任何动作,他又转头望向骆非塍,后者表情顿时一僵。
“突如其来的战事,正道大势轰鸣,让杜前辈神魂受影响,三境大帝殃及黎民百姓,圣人抬白风大势之后,就眼花耳背,精神错乱,反应越来越缓慢,你现在不在前辈面前,他是看不到你的。”
“骆小子,看我这一步棋如何?”老人突然开口,似乎眼中真的只有棋局,声音也沙哑许多,完全没了之前的清亮感觉。
看着圣人将一颗白棋放在棋盘之外,凌辰心中一揪,一边在这坚硬的地面上刻画起阵法,一边说道:“状元郎,圣人这一步奇袭,要直杀你的腹地,你却只能在棋盘内防守,该当如何?”
“前阵厮杀,只求惨胜。”骆非塍黑棋再落,直屠大龙。
“臭棋,臭不可闻!”凌辰啧啧讥讽,也不顾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随手将种种灵药仙药放在周围阵眼上,久病成医,他也学来几手借药材灵源替代灵石的养神修身的阵法。
骆非塍眉头绷起,嫌弃看了这王爷,方才嘲讽对方战阵榜一事,还被其记仇了。
以灵气牵引药气,凌辰将阵法连接起来,灵药开始生长出色彩缤纷的花朵,迅速绽放变得透明,蓦然炸开,仿佛冰火飞花,浓香的药气清荡浊气,缭绕在圣人身旁,凌辰踏步挥袖引阵中生灵气息,似有春风化雨滋养万物的道韵绵绵落下。
“小公子,不必徒劳,老朽气血败坏本源开裂,已经将气机嫁接在倾颓的正道之上,寿元到了尽头,任何药石也无济于事。”圣人如枯树皮般的皮肤多了些灵动,呼吸起来也舒畅许多,语气却悲悯释然。
凌辰手中药气长虹弥漫,却未停手,“前辈为天下正道续命,为前辈便是掏空凌辰的身家又如何?”
正欲拾子的骆非塍见王爷对着自己歪头,当即投子认输,抬着棋盘去到一旁。
正道式微,儒门理想中的大同天下难成,当代圣人若是逝去,后辈恐无当大事之人,即便凌辰看好的吴岑和宇文彧也太过稚嫩,境界过低,这位老者可能会正道最后的荣光,少年如何不竭尽全力为其续命。
“非塍,你拿着书剑回地府放入玉灵阁,这一个月,将白风王朝一半的金风阁变卖,其余全部开张,记得,多收购些药草灵石。”凌辰袖口大量金银如火山喷发。
骆非塍瞪大了眼睛,袖里乾坤席卷,悉数接纳而来。
这些都是皇帝李隆昌送给他的锦囊中所留之物,少年如今将那遗诏交由皇家处理,用起来也毫无愧疚。
“白风四处的金风阁?王爷,你不会在长阳惹出什么大乱子了吧?”
曾经明言相告,不赚战争钱,可为何去了一趟长阳就突然变卦?而且李隆羲的飘渺楼产业尚未易手,少年又为何确信可以直接占据变卖?骆非塍知道这个混蛋王爷恐怕又做了什么大事。
适时圣人也开口说道:“自昨夜,这天下战事少了九成,像是有人出手止住了战争。”
真想上前给这笑嘻嘻的凌辰一拳,骆非塍眼神仿佛要杀人,在长阳城插手俗世王朝?也不怕被愿力碾压死?
“无妨,天庭这一次拿捏不了地府。”
凌辰让表情明显难看起来的骆非塍安心,又继续以奇快的语速说道:“如今邪神和影星系都不必提防,天庭有长老阁和紫帝盯着,地府也准备一些修士去西海构建防御壁垒,玄洲不知何时将至,但地府务必要让王朝与帝国交界的薄弱之处固若金汤。”
盯着作沉思状的少年,骆非塍觉得自己继续待下去,这王爷要把所有能想到的计划都推给他来做,他自己再当个甩手清闲王爷,连忙抱拳告别,驾驭金剑破空而去,竟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个骆小子不错,博学活用,仁善圣贤之心昭然。”圣人独具慧眼,能窥见人心本性,值此点头称赞,是真的心喜沉景这个儒门后辈。
凌辰耗尽周围药材,挥袖扫清药渣,“这小子当年在永安也是耿耿赤胆,可差丁点就被帝君刘策给斩了。”
沉景帝国曾经的朝野绝对可以用乌烟瘴气形容,几十路诸侯藩王自治封地,朝堂都管不了,所幸五年前刘棠登基后,借诛杀十八路藩王的威势,依托儒门进行变法才有所好转。
圣人轻叹一声,老人知晓凌辰这是在变着法称赞,有他杜知命的白风,少有这种弃杀忠贤之事。
理了理小静有些散乱的头发,这个小姑娘已经从昆山道人的夺舍后恢复,这段时间也是她以造化护住老者生机。
“凌辰,为什么邪神不必提防了?”就连凌辰在西海濒死那一战,少年都没有将书剑召回,如今却突然说邪神不必提防,这太奇怪了。
“邪神支配之人已经收敛,若是再轻举妄动,万众一心的愿力足以将之重伤。”凌辰神情十分自然,又将话题转移开,商量般说道:“小良,你将要突破,就和柔姐现在此处修炼,我需要去一趟江南看看那些亵渎信仰的邪神信徒,顺便再去见一眼紫帝。”
小良转眼间就扁起了嘴,凌辰轻柔笑起,“弥勒前辈和师尊都会来中原,之后我们一同去参加蒲家小姐的大婚,然后准备过年。”
少年这么说,小良的眉眼才明媚起来,就连小静都也露出憧憬的神情,当时在始晏部落的年夜可谓是热闹非凡,少年甚至亲自出手弹了一曲剑侠梦。
将谷中设下诸多养气阵法,凌辰拜别圣人,平掌斩开空间,漆黑的虚空跃迁终点直达江南烟雨楼废墟。
凌辰迈步尚未走入,练师垫脚两步,紧紧跟随其后,这位江南女子应该是想念家乡了,季应春也拿着花伞先对着小良几人行礼,也来至少年身后,女子肩头的阿语喵喵叫着,似乎也想要一同跟来。
龙游之气裹住几人,少年一步十八万里直达江南。
少年取出几件地府隐秘堂用来掩盖气息的黑色灵纹斗篷,递给二人,少年则抖身披在身上。
一柄油纸伞也挡不住所有阳光,季应春言谢后紧紧披在身上,黑猫阿语也钻了进去,在女子胸前只留一个支着耳朵的脑袋在外,露出舒服安逸的神情,而女子却十分好奇地向周围雅致的楼阁探看着。
练师也系上环过双肩的紫金瞒天纹路绣带,将头罩拉低掩至眉间,缕缕轻细秀发随风飘摇本应飘逸,可加上女子身上那种哀伤气息,如同九月衰草。
灵纹斗篷上的易阵转换天地灵气,几人的形象在外人看来只是普通人,不会有任何古怪,而凌辰又将主命术施展,确定不会有任何人能认出后才带着三人离开这处废墟。
“练师姑娘功法和资质都不错,应当有不错的机遇吧?”沿着已经禁严的仙妃城向南走去,如今长阳城还没有人知晓他已经离开,他确保此时的行动在任何人的天演之外。
“曾经遇见一位卜算命格的老人,赠了一本《才秀诗集》,其中藏着一段蕴秀养心的功法。”女子谈及过往时,眼神惘然而空洞,似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想起来,受过太多度日如年的痛苦,让练师的回忆都被拉长,仿佛久远将忘。
卜算命格的老人?修炼至虚灵境的功法,此言也不会是虚假,观人命格进行乾坤推演,至少也应该是天演境界的修士,对于俗世来说绝对是高手了,可凌辰明白,这是那个老者是用机缘换走了这女子的气运。
“姑娘内秀心康,却唯独伤在了命格之上。”凌辰分析似说着,同时又循着去白莲教总坛的方位出城,邪神小女孩搞出来的幺蛾子,还得他来处理。
“未必是命,只是太傻。”女子回应,竟发出一声嗤笑,笑的是过去的自己。
前方城门有兵士设岗,但凌辰几人身上阵纹流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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