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好那日下雨,乌云密布,天色灰暗,先是故意滑了几跤,而后将布满鸡血的衣服丢到崖底。
两人这才转后向大路走去,买下一辆牛车,便朝着宣城出发了。
道路崎岖,韩墨却从不让她受半分颠簸,总是将她抱在膝上,免于磕碰;无法以真面目示人,韩墨又不想让她反复涂画脸庞,便主动求了两顶帷帽遮挡。
就这样,两人断断续续行了半月,终于赶到了宣城。
韩墨主动恢复起旧日神态,换回真名:莫寒,口里喊着:“瑾儿,以后,怕是你要劳累了。”
韩瑾微微一笑,坐在牛车之前,扬鞭驱赶。
她的身份是:关外名医韩远山之徒,韩瑾。
姚茹曾问过韩墨: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韩墨狡黠一笑,幼年父亲曾为自己请多方名医,一直无甚疗效。只有这个韩远山,支了父亲离开,当面质问:“何以装病?”
那时候,他便和这个名医始终保持联系,也会经常寻些稀有的药材,给他送去。
一来二去,自然也知道他收了一个徒弟,名叫韩锦。
只是,那韩锦幼年溺水,早早便亡故了。
但是,外人却知之甚少。
韩瑾、韩锦,发音相似,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姚茹听了,这才安心做起韩瑾来。一路上,更是和莫寒学了不少的药理知识,进莫府,唬唬那些门外汉,应该问题不大。
一进莫府,韩瑾就感受到如山的压力。和她在姚府的感觉一模一样。
每个人都在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永远不知道对面的人,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们二人相扶着去凝竹苑看了莫政兴,莫寒便红了眼睛,他立刻低头,强忍泪意。
莫政兴咳嗽连连,连华大夫都说,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莫寒怯怯的,佝着身体,边喘边说道:“儿子当日醒来时,多亏了韩姑娘的救治,想必她定有办法,救治父亲。”
莫政兴尚未回话,曹曦竹有些慌张的问:“寒儿,可还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
莫寒抚着胸口,靠在凭几上,频频摇头。
韩瑾矮了矮身子,解释道:“当日,莫公子伤了头部,在头内想必形成了血块,使得忘记了很多事情。我当日路过,看到他时,他已昏迷多日。所以,这血块已经郁结成型,再难消散,故而忘记了很多事情。”
“幼时的事情还记得些许,只是,这几年的,却不大记得了。”
莫政兴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多谢韩姑娘了。”
“以后,有任何需求,莫府定当全力以赴。”
闻及此,韩瑾面色娇羞,低下了头。
却见莫寒缓缓起身,“父亲,当日,瑾儿也是一不小心跌下悬崖,这才和我有了交集。故而,我们两人,已有共患难的情分,所以,想请父亲准许,聘瑾儿为吾妻。”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却听曹曦竹开口道:“老爷,您忘了吗?当日,寒儿是要娶阿碧的,只是,寒儿突然不见踪影,这事才耽搁下来?若是此时换做他人,那莫府在宣城,该……”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引起了莫政兴的思考。
沉默须臾,他开口道:“此事容后再议,寒儿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