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直面过往

在恢复原有的意志。”凯尔希郑重地说道。

    “……你希望我们变回去吗？”

    凯尔希的目光焦点向着莫林身后，仿佛在审视卡普里尼落在墙壁上的影子，又像看她曾经走过的路。

    “这要看你们自己，我不能为你们指出方向。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是幸福的。”

    “……帮助巴别塔的大家，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千珏’能做到更多，我可以不是莫林。饿狼，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羊来指引，狼来追杀。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交流，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狼灵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唉……这正是我想和你们谈谈的原因。”凯尔希找了一个桌角，坐了上去，同时将桌子配套的椅子准确地踢到莫林身前，“坐下吧，千珏。”

    莫林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坐在椅子上刚好能微微抬头看见凯尔希的表情。

    狼灵在她的身边卧下，开始打盹。“小羔羊，我们太熟悉彼此了，甚至形成了知识茧房。和凯尔希医生多谈谈吧，我在听。”

    “我有些话，是作为朋友和你说的。现在，我不是巴别塔的谋臣凯尔希，也不是医生凯尔希，而是你曾经的朋友，凯尔希。”

    “我们认识？”

    “而且很熟。就是我提出让你从头来一次的思路。”凯尔希脸上露出罕见的思念神色，“我帮助你们搭建了那个‘系统’……你好像就是这么称呼它的。”

    “！”

    “别担心，我只是构建骨架，里面的内容都是你自己填充的——那时的你们可比现在思虑周全，我也不想失去你的信任。”

    “……那时的我们，是什么样子？”莫林发出了疑问。

    “这句话你一定问过狼灵。”无所不知的老猞猁指出，“如果是我说，那时你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初心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们可是相当活泼的，如同一朵燃烧的火花。可是漫长的时光中，没有人能一直维持自己的热情——至少你不能。”

    “冷漠的猎手？”

    凯尔希笑了一下，然后重归严肃，“狼灵说的？很准确。你也曾将希望的烛火传递给黎博利和卡普里尼。可是，当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大地时，你自己已经熄灭了。”

    “为什么？”

    “你们的自身不纯粹。”

    凯尔希居高临下，俯视着莫林。她用手指点了点心脏：“你们是瞬间获得神性的。人性和神性糅合后再也无法分开……说到底，你明白什么是神性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很准确，但不全部。神灵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自然也有自己的偏爱，举个例子，耶拉冈德只想保护谢拉格，就只抵御谢拉格的天灾。所以这是她的神职。

    你们为自己赋予的神职太沉重了。狼灵一定劝过你，但它支持你的选择：既用狩猎来规训子民，又用征战为他们的生存奔走。他们确实在你们的帮助下繁荣昌盛——狼灵对此有一点点意见，不过现在无关紧要。

    狼灵插话道：“当时你立誓真的想要管他们一代代，却没有为我们自己留下余地。即使最后你……耗尽了自己的……徒留遗憾。”

    莫林感觉她和凯尔希的谈话进入了一个隐秘的领域：“所以，是我人性中的利他性，导致了我的神力衰微？”

    “而且是极致的利他性。我甚至怀疑过你是否是海嗣。”凯尔希叹了一口气，“‘你’并不是。那时的你只是纯粹地想让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能平等、为建设更好的家园而努力。用很久以前的说法，《乌托邦》。我至今不能认同你的观念，人心难测。”

    “那你为什么要辅佐特蕾西娅？”

    “因为认同和理解是两回事。我理解了你的观念，并尝试去用不太激烈的手段去实现它。”凯尔希将话题拉回，“你们的诞生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很肯定你们是在有自我三观后承接这份过于庞大的力量的。你迫不及待地使用了它。”

    莫林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情势都是‘不太激烈’，当年我干了多少出格的事？”

    “呵，侠以武犯禁，自己掂量一下。”

    “……那说起来，我们褪去所有神力后，难道能让自己变好？”

    “准确来说，是你。饿狼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力量到适合你的强度，而这个问题狼来回答更好。”

    狼灵打了个哈欠，“你们说到哪里了？哦，改变。对，改变，‘你’希望能多在泰拉大地上走走，多接触一些人间的烟火气，然后带着能足够接纳力量的觉悟，重新登上神位。”

    “……”莫林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她和它一直强调是那时的她？

    “重新接纳‘系统’吧，然后，记得吃药。”凯尔希从桌角上优雅地站起来，拍了拍莫林肩头，“别误会，那些药片是能让你在卡兹戴尔吸纳的神力融入源石能量中宣泄出去的……走吧，该上班了，我们今天还有得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