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太太有些意外,“你想婉姐儿也去?”
沈时瑾倒不是想让婉姐儿同行,只是记着上辈子颜家的事,心里不是很踏实。说来惭愧,她虽为长姐,可对四个妹妹并不是很了解,只记得沈时琬性子与巩氏相似,守礼得很;沈时璎是个小姐脾气,爱耍威风。
庶出的沈时m和沈时璇——m姐儿生母已故,胆子小,说话总轻声轻语;璇姐生母是阮姨娘,得宠得很。不过沈时m也养在阮姨娘处,吃穿用度上倒是不赖。
老太太见她出神,续道:“你若想带上她,说一声也成,不过你母亲未必愿意让她出门。而且她不在家里,璎姐儿还不知体谅你母亲,沁芳院里更要空落落了。你问一句,她想去也成,不去便罢了。”
沈时瑾也知道,父亲至今为止没有嫡子,沈家只有沈兆麟一个庶子,是阮姨娘所出,才六岁。
沈道乾自负一身学问,一直想教出个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来,可惜多年未能得偿所愿。
自有了沈兆麟后,巩氏更受冷落,她脾气还硬,这几年都是沈时琬从中周旋。
就是因此,沈时瑾才更想不通,她如何能弃母亲于不顾,做出悖礼的事来?
虽说老太太让慢慢收拾着,可沈时瑾忍不住,她有近六年没见过堂姐了,觉得有好些东西要带,回去便开始写单子,又让人找出许多沈时琳送她的物件,来来回回地摆弄,折腾到半夜才睡。
隔了两日,沈时琬来看她,她便问沈时琬要不要一起去,沈时琬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表示亲近,眼神亮了亮,不过坐了一会还是说:“我就不与长姐一同去了,到时长姐带我给堂姐问好吧。”
沈时瑾回想了一下,颜家提亲好像是在明年,最后定的日子是在后年秋天了,等回来再弄清楚应该也来得及,于是也不勉强。
府里人原本以为陆家父母来过之后,沈时瑾和陆瓒很快就要定亲了,不料却没了动静,可是见陆瓒隔三差五地还是会到府里来,下人们不明其中事情,有碎嘴的,被游妈妈拿了,往庄子上打发了几个,渐渐地,真正知晓这其中事情的便没几人了。
进了三月,倒是有件荒唐事。
益王登了沈家的门。
——府学里也是闹得凶,传到了京里,益王到底是不堪其扰,寻了临江知府做中间人,知府不好驳他的面子,便做中宴请了沈道乾和几个当日在场的学生。
也算是益王拉下脸,低了头。
沈道乾挣了脸面,又心知益王的苦事还在后头呢,因面上也就暂时缓和下来,先与临江知府大诉了一番当日情形,再说到学生们如何如何不平。知府心里自也明镜儿似的,只是益王虽无实权,但到底还有尊贵身份,他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两边都安生了最好,遂将沈道乾好言安抚了一番,分析利弊,沈道乾自也通晓其中人情,只说既知府做中,他来便是。
之后一顿饭吃得还算和气。
结果不成想,益王瞧他和气了,隔了两日就上门,竟说要纳沈时瑾为侧妃。
沈老太太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沈道乾也气,回来又与老太太说:“益王一向有贪色的恶名,时瑾被他瞧上怕是不好,要不然……”
老太太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要说什么,厉声道:“少给我提陆家!没一个好的。我下个月便带着绵绵走!先到广东,再直接回苏州,不在你眼前总成了!”
沈道乾眼瞅着母亲动了真格,生恐担上个不孝的名头,不敢再提。
不过没几日益王也自顾不暇——朝中有人参他侵占官田。而此次查办此时的是素来以铁面著称的申大人。
益王心里头骂:定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只是能在皇上面前给他下刀子的,非权即贵,他虽是个王爷,现今却也够不着。
沈家由此得了清静,沈时瑾收拾了好几箱子东西,早盼晚盼,过了清明后,总算在四月中盼来了堂兄沈兆谦。
只是与沈兆谦同行的还有一人,沈时瑾觉得有些面熟,却不知是谁。
老太太端详片刻,见那孩子躬身朝她一笑,登时想起来了,心中一喜——前阵子还与游妈妈说起,哪料这么快就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