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大喝,满城震动。
早晨的空气十分阴冷,但县学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大量的考生和亲友挤在外面,把文院门口原本宽阔的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突然大门拉开。
捕头手托金榜,面目严肃地走了出来。
人群顿时沸腾。
“这一次,我一定能得中!”
“金榜题名,是我的!我的!”
“前面的,帮帮忙,看看有没有我的名字!”
……
一个个书生挤得头巾东倒西歪,斯文不在,满脸都是狂热。
而一旁酒楼里,一群衣衫华贵的书生却是早早点了早宴,手捧酒杯,笑吟吟地看着远处吵闹的一幕。
“陈兄,你才气横溢,谁人不知。看来此次案首非你莫属了!”
“不错!请满饮此杯!”
“玲珑学社的人都发羊癫疯出了局!恐怕陈兄也正愁找不到对手而失落呢!”
……
一个俊逸清秀的书生被一群同伴围在中间,奉承不已。
为首那书生面带浅浅笑意,似乎早已笃定,似早已成竹在胸。
此次县试所做文章在他心中,实在是平生发挥最好最为得意的水平。
往年考卷,他也都看过。
自信这样的文章,就连中府试也是轻而易举,甚至院试也大有机会。
区区县试,自然也能得中。
若不是案首,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吱哑!
此时县学大门再次拉开,为首的捕头领着衙役,敲着锣鼓,飞也似地扑了出去。
“满县唱名吗?第一个去的绝对是此次案首家!”酒楼里那些书生一个个正襟危坐,不自觉挺起了胸膛,眼睛却不禁地眼巴巴望了过去。
无比希望那捕头去得是自家所在的方向,好提前去拦住,让自己在这些同伴面前好好露露脸。
“咦?这捕头怎么去得是城东!”
“那里都是平头百姓住的穷地方!”
“我们没有人家住在哪里啊!是不是搞错了!”
……
一群书生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突然觉得手中温好的酒也不香了!
……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举县沸腾,但城东大部分都是往常模样。
似乎这一切都与这边没什么关系!
城东应试的考生都早早看榜去了。
至于大街唱名,可是只有甲榜之人才有机会!
一向都是住在城西、城北的大户人家子弟所占。
寒门哪能出贵子?
不敢想,不敢想……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吆喝声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望了过来。
只见一个捕头昂首挺胸,领着一队衙役,手持榜单,敲锣打鼓而来,满街沸腾,面带笑意,大声喝道。
“恭喜古峰古公子为高中县试第一,得案首之位!”
“恭喜古峰古公子为高中县试第一,得案首之位”
“恭喜古峰姑公子为高中县试第一,得案首之位”
……
一声声吆喝。
一群小孩子看热闹似地在后面和有模有样地喊着。
家家户户开门,望着这城东难得一见的盛景,人群拥簇,渐渐汇聚成片,响彻在整个城东的上空、巷弄以及每个角落里。
槐安小居中。
古峰手捧一卷,正在晨读。
当听到那还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他侧耳微微倾听,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了小院。
不知不觉,那枯萎已久的老槐树上已经长出了浅浅的绿芽,星星点点的翠绿。
心头忽地升起了一个微妙的念头。
春天已经来到了,花开还会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