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却一伸手,把她挡在门外。苏合回望一眼,对焦虑的落梨摇了摇头。
堂前摆了两张太师椅,右边坐着她的父亲林平之,左边的,则坐着那位男子。
那位接了林佳葶牌位的男子。
苏合诧异,止不住的盯着他看。男子已经换去了一身朱砂的华服,穿了件石青色的常服。惊艳的感觉消退,取而代之则是另一种不容直视的尊荣。
她心一颤,忙低头。上座的林平之冷哼一声。
苏合便半跪着叫声父亲,又向着男子叫了一声。“大人。”
男子瞧着甚为年轻,约莫二十左右,却又和林平之平坐着,甚至坐到了他的左侧…而本朝则以左为贵…不知男子是何人的苏合所以这般叫道。
却只听一把清朗的声音说着不必,苏合忙又行礼,男子却不再开口了。
“请夫人过来。”
林平之语气还算平常,随即,内厢的帘子哗啦响动,白嬷嬷搀着温氏走了出来。
原来娘亲是在这里的。苏合抬头飞快的看了眼,便又垂下,身子又微微的低了半分。
温氏素着一张脸,未施粉黛也未戴什么首饰,只头上用白色的绢纱固定着。
“你戴什么孝!还不取下,少在这里给我丢人!”
林平之忽然大怒,拍桌而起。
温氏呜呜的哭了出来。
“夫人殇女之痛,实在不必难为了。”那男子开口。
林平之坐了下来,温氏的哭泣声也渐小。
只苏合沉浸在对温氏的愧疚里无法自拔,一时没有发现这静默的气氛。等她反应回来,男子已经起身说要离开,林平之忙上前去送,只听两人又说什么不必声张…凑巧罢了…
温氏已经不再哭了,只拿一双冷冷的眼盯她。用刀,用针,刮她的骨,钉她的神。
她是爱她的娘亲,也是恨她的娘亲。
苏合有苦,嘴苦心苦。可她一句话不能说,一句解释不能提,只能生生的受着,只能苦苦的往肚里咽。
她蜷缩了身子。
林平之再次进来,脸上的平和转眼即逝,随即而来铁青与震怒。
啪!
他将花梨木几上的琉璃**甩出,砸到温氏脚下。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面色涨红:“温珞!你发什么疯!”
又一伸手,抓去她头上绑着的孝。
啊!
温氏大叫,抱着头发呜呜哭泣,白嬷嬷用身子护着她,老爷老爷的直磕头喊着饶命。
“我没疯!我没疯!”她又歇斯底里:“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啊!”
苏合哭着,跪着,朝林平之使劲儿磕头,头撞在地上咚咚作响。
“爹!爹!不是娘的错,不是娘的错!”
她歇斯底里,她哭着喊着,眼前模糊早已看不见什么。
“孽障!”
林平之大脚一踹,直直朝着苏合的腰,苏合啊的一声大叫,被踹的翻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林平之却甩袖就往出走,她疼的直翻白眼,嘴巴牙齿打着颤,却仍睁眼望着温氏。看她拭去泪水,看她捂着脸颊,看她深深的吸气,看她缓缓的起身,看她举止端庄走了过来。
“娘!”
苏合委屈,她张嘴,她痛的好想哭。
啪!
温氏举起手,狠狠地给她甩了个巴掌。
“贱人!”
接着,她转身,白嬷嬷搀扶着,一步步,走了。
偌大的堂厅,阴冷如同坟茔,苏合手扶到脸上,瑟瑟发抖。
------题外话------
有小可爱路过给留言了,好感动啊,所以我又跑出来废话了…今天因为出门没提前存所以晚了,深表愧疚。然后呢作为一个透明单机党还死懒死懒的我其实一个礼拜没有码过字了,呃这一个礼拜在荒度光阴中,其实是因为卡住了无从下爪,所以颓废晃悠了一个礼拜,但是我现在又有了动力了,再次谢谢这位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