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王爷的小厮陈平过来道:“周参将,王爷有请!”
周琅带着些许不安,跟着陈平进了三楼的雅间。
雅间里只有王爷有个人,坐在桌子旁边,身子背对着窗子,看不清脸色。
周琅忙道:“参见王爷!”
“坐罢!”王爷的声音有些低沉。
周琅斜签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不敢直视王爷,低着头,等着王爷的垂询。
赵贞看着周琅,几年前神采飞扬的周琅如今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实际上他今年刚过而立,不过比自己大十岁而已。
他待周琅坐稳,才问道:“你前妻亡故的时候,你为何大哭?”
周琅闻言,一下子怔住了。他抬起头,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末将与妻子少年结发,当时曾发誓要‘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可是臣母要臣多纳侧室,以绵延子嗣。臣听从了母亲,广纳侧室,臣妻却因此抑郁而亡。到得那时,臣才醒悟,女子与男子一般,会因爱生独占之念,可悔已晚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对往日遗憾痛切的感知和对亡妻深切的怀念。
赵贞想起了这才朱紫产后血崩之时自己情不自禁的痛哭,顿时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准备调你去禁军任职,明日巳时到我书房一趟吧!”
周琅看着面无表情的王爷,心中悲喜交集激动万分:王爷这是肯继续重用自己了?
他单膝跪下,哑声道:“蒙王爷青眼,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看着周琅的背影,赵贞再次陷入沉默。
林蕉瘦刚刚送来了韩秀川的信报――“王妃生二公子时遇到的危难,乃东枢暗探和高府四太太合谋而施。”
东枢之所以会来暗害朱紫,当然和大金与东枢的战争有关。
兴盛帝和东枢国君的一场合谋,被赵贞利用,最终以十万东枢士兵身死疆场而告终。
而自己千防万防,却仍抵不过贪婪的人心。
哼,区区千两黄金,就想换取我妻子的性命!
我向苍天发过誓,只要朱紫活着,我绝不妄杀一人,可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做过恶造过孽的人!
正在思索,外面传来陈平的声音:“王爷,许大夫和侯大夫求见!”
赵贞看着衣履一新得意洋洋外加醉醺醺的两位“神医”,愤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却依旧板着脸问道:“最近怎么不去给王妃诊脉?”
许大夫和侯大夫得了王爷许的万两黄金,乍富之下,情难自抑,就在润阳延庆坊狂花了一场,弄得全润阳都知道南安王府有两个冤大头,一个姓许,一个姓侯。
赵贞听了暗卫的回报之后,也是啼笑皆非,觉得自己也跟着这两个活宝大大的丢了一回脸。
许文举得意洋洋道:“王妃身子早已痊愈,何需诊脉?”
赵贞一愣,凤眼微眯看向一旁的侯林生。
侯林生笑嘻嘻道:“五天前小人和许兄一同探视的王妃,也为王妃诊了脉,王妃身体健壮,保养得宜,早已无碍了!”
赵贞原本该高兴的,可是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煎熬忍耐,顿时心头火起,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一脚踢出,把这两位所谓“神医”踹倒在地,恨恨道:“你们这两个杀才,故意欺瞒本王的吧!把我的金子还给我!”
许侯两位很得意王爷只在自己面前现出原形不再淡定,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行了个礼道:“金子花完了,要不然小人怎么会回来呢!”
赵贞正要再踹,转念想到朱紫身子已经复原,心里有种喜洋洋轻飘飘的感觉,骨头缝子直发痒。
“滚出去!”赵贞厉声道。
这两位活宝神医开开心心醉醺醺出去了。
待他们一离开,赵贞马上站了起来,吩咐外面候着的陈平:“即刻回府!”
“是!”
南安王一离开,赵福马上欢天喜地地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拍了拍手道:“各位大人,各位将军,下面的节目是――”
他用力一跺脚,一阵香风袭来,临江楼后门洞开,一群美貌佳人涌了进来。
这些都是临江楼豢养的上等美姬,个个色艺双绝,又能肆意亵玩又不用担心安全,众人如何不欢喜?
宴会之上,美貌佳人陪侍,这是大金官场的常例。只是王爷在此,他的亲信人人皆知王爷是要为王妃树一座贞洁牌坊的,怕王爷责骂,所以皆不敢放肆,待王爷离去,这才开始真正的狂欢。
骑在骏马之上的赵贞,根本没想到他离开后望江楼会发生什么,他一心想着回去后如何收拾知情不报害自己苦苦忍耐这些天的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