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意之下,竟是让那么多的人枉死!说实话,王宗翰心中就像憋着一团怒火难以释放,他身上的伤口溃烂也和这口恶气没有释放有很大的关系。
曹氏这几日也是跟着他躲在山上,也是经历了这场浴血奋战,也是和那些士兵的家眷一般,捡拾士兵们砍伐的枝枝叉叉,也是拿着一把小刀到处的收集荒草,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编制草球,一双洁白无瑕的小手上早就是伤痕累累了。
看到王宗翰回来,曹氏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安顿他躺好,这才让下人离去,王宗翰看着自己的正妻,叹口气道:“夫人,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曹氏却是嘤嘤哭道:“夫君说哪里话,奴家可是你的人,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让奴家母子怎么活呀!奴家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你在一起。”
“看你说的,咱们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说什么丧气话,找点歇息吧,你也是辛苦了几天了!”
“你先歇着,奴家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现在去看看汤药好了没有,就怕这些下人毛手毛脚的,什么事都做不好!”说着却是披上一件皮毛斗篷,出了卧房径直去看汤药熬好了没有。
他们这里依然是一派和谐景象,可是逃跑的王宗范一顿人此时却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发现后面的追兵退去之后,王宗范却是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
知道是逃脱了追击,就立刻命令收拢队伍,看看还有多少人,可是在路边点起篝火,又派了三队斥候返回寻找走散的士兵们。
可是在此地等到三队斥候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全部返回之后,也没有找到几个自己的兵,无奈的王宗范只能是赶紧回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约好在要冲城下游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二十艘的民船,这是他们此时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逃离此处的手段。
只是现在庆典之后的人手只有不到四千人,这些人一旦被要冲城守军为主,那就是绝对的死,再想回到石河镇,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王宗范躺在大车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只能是分兵两路,一路是在遇到敌军的时候,引开敌人让别的人逃走,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谁愿意干,等回到家里,这些军士家里都能得到五十金的奖赏!”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些人都知道此时接下这个任务,那就是必死的结果,至于那五十金的奖赏,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呢!
王宗翰看着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就知道此事没人愿意去做,只能是暗叹一声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赶紧上路,怎么也要跑出此处才算安全!”
这些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们从要冲城一路走来,早就对这里的地形知道一二,要想回到隐匿民船的地点,只要对方封锁关键的那两条道路,他们定是逃脱不了。
至于说能不能从小路回去,大家这么多人不想让敌人知道,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一旦碰上番民,那更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王宗范现在就是堵在了要冲城和汉源城之间的狭长地带,这一段基本就是在两山之间的山坳中穿行,根本就没有另外的道路可走,除非穿山越岭。
可是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体恐怕撑不住,再说自己的人也太多,而马匹等大型牲口也损失不少,想在山间悄声逃走,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们此时遇到的问题,确实棘手至极,那就是粮食,他们没有吃的了,他们逃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丢弃了一切物资,只是抢了一条命出来,现在跑了几个时辰之后才想起来,没有吃的了!
他们此时就连王宗翰当初还要不如,当初王宗翰被他们围困的时候,人家可是带着给养的,虽是不多但却是军械饮食还能坚持几日,他们此时却是连一日也坚持不了。
而此时汉源城的三千追兵也已经出发了,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将王宗范活着抓回来,而王宗范不知道的事,就在于他们二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坳里,另一只队伍也正在休整。
这些人是从要冲城出来的,这是王宗翰刚刚被围的时候,让几人趁着没有被围死安静冲出去向要冲城派人营救。
这些人已经出来了好几天了,可是人不休息可以,但马匹却是受不了,只能是依着马匹休息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休息一会儿。
这是足足的两万人,这些人都是带的干饼肉干,这都是战时的标准装备,只是为了能快速进食而不耽误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