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他呆呆的望着冲过来的人焦急的神色,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实,连手指头都不感动一下!
“蘑菇没问题的,怎么不舒服?”她以为是蘑菇出问题了,吓了一跳。
暖暖的手抓上来带来的实在感让他回过神来,火光下那张满是焦急和关切的脸让他不好意思的缩了一下,
“没、没什么的,师傅,只是一个人有点害怕。”
她自然是觉到了那点退缩,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强压下心头的苦涩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怕?有火就不会有野兽,剩下的还有什么你对付不了?”
叶酉震脸一红,转过头去,小声道:“有、有鬼怎么办?”
她闻言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在他小的时候确实讲了些怪力乱神的故事来给他,不想这孩子居然还在怕?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无法收拾,干脆连腰都笑得弯了下去,直把叶酉震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叉手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终是一个孩子啊……她一边笑,一边想,最后抹去眼角的泪花站了起来,从脖子上摘下一串数珠交给他,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过普通檀木,不值些钱,但也是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向来珍惜,不管信或不信,应或不应,有个寄托总是好的,你就拿着吧。”
“师傅?”那串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数珠看来也不是什么宝物,不过寻常,可是因了她的话,立刻意义非凡。
这是她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现在却给了自己。
轻轻摩挲着那因为积年累月转动而变得光华如玉的珠子,感受到上面淡淡的体温,他终于觉得安心,似乎这个人已经有一部分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再也不会离开了。
这已经是属于他的,师傅的、重要的一部分。
几乎虔诚的将那数珠戴在脖子里,从此或许,就能牵住这个人的一部分,再也不会离开。
不会这世事怎么办,总还是有一样东西完全属于他。
师傅,这两年在外面,苦不苦?
初出江湖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吃了些苦,不过还是遇到的好人多,总是好事多。
讲讲吧,师傅。
恩,我想想……刚一出来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就在一个茶楼里喝茶,顺便想想要去什么地方,后来碰到有人在欺负一个送酒来的小姑娘,看不下去就出手教训了这些人一顿,不想这个小姑娘就是高家临时来送酒的,平日里本是高子智的丫鬟,就说要谢我,请我回高府,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就知道正好起忻想找个教习丹青的西宾,我就去了。
待了一年?
恩,要赚点钱啊,出来的匆忙,也没拿什么钱,东晃西晃的已经快没有钱了,高家很大方,待我也很好,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也就待了一年。
那为什么走了?
总要见识一下江湖的吧……恩,高家虽然很好,但是我已经待烦了,钱也够了,就辞去西宾,游山玩水去了。
就去了扬州?
恩,正是三月,是个人都会想到去扬州吧?
然后就混了个名号出来?
呵呵,那个时候觉得天地好大,忍不住一时兴起,就手痒了,也不想就这么巧,若是换做现在,我才不去呢!空惹了好多麻烦,在扬州耽搁了好久才得空跑了。
为什么江湖上一直听不到师傅的名号?害得我……
恩,当时只是想去玩乐散心,没想到要卷进江湖里去,江湖实在太麻烦了,游玩岂不比打打杀杀来得更妙?
你倒妙了,我可找都找不到你……
说什么?声音大点。
没什么,师傅,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听到有人要对清风帮不利,我就赶紧回来了,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很惊讶吧?
是啊,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新掌门是你,我还以为是大师兄呢!
……我也以为。
是谁也无所谓,只是苦了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辛苦。
师傅……明明是你比较辛苦吧!
师徒两个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隔着火闲聊着,反正睡不着,他也很想了解一下她这两年的情况,只是说了这么半天,都没有机会问一问这个人两年前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他看看躺在对面树杈上的人,知道要是不问这个人是不会说的,遂咬咬牙,
“师傅,两年前你……为什么突然下山……”
只是他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对面的人已经睡着,穿来了轻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