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的屋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下了钱在,自然是在最好的天字号,人少安静,视野也开阔。
“二位爷就这里了,您二位正对门,有什么事只要唤一声就好了,我们自会上来招呼,”小二对天字号的人自然用心,
“二位爷还有什么需要?”
他看了看两间屋子,道:“师傅,我、我怕水……”
这个人是从小带大他的师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抿嘴暗笑一声小孩子气,怎么出来倒越见他小孩子气了!
“麻烦小二哥,这位小兄弟有些惧水,可有套间,我还招呼点孩子。”
小二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事了,“套间没有了,不过倒是可以为爷的屋子再加个床,您看……”
“也好。”他巴不的,赶紧点头。
小二不过盏茶的时候就收拾利落了,她又丢了个银锞子给小二,小二得了钱财,自然服侍周到,不等她吩咐,已经端了梅子茶来,
“这对晕水最是好不过,小哥若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吩咐,我们这里的成大夫可是很有经……呃……”
孟琴儿还正奇怪呢,怎么这个口齿流利的小二说着说着不说了,转头顺这小二钉子一样的视线看去,却见叶酉震为了喝那个梅子茶摘了一直戴这面纱,露出一张俊秀的脸来,虽然给水波映得苍白了些。
但是也被水光映得透明了一般,一双细长凤眼里有些微微的脆弱流转,让人顿生怜惜,漆黑的长发因了他喝茶而滑顺的垂下来,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上,却丝毫不显得那欣长的身体淡薄,而是莫名其妙的……有些艳?!
明明都已经十月中了,怎么就能让人觉得有了“濯濯如春月柳”呢?
她见的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小二哥?”
“呃,哦,那个,大夫……就,那个,有什么要求,说就好了……”小二也有些尴尬,回过神来——
不回神不行,刚才还有几分娇弱的“病美人”在这个人掉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立刻就换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瞪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简直像是有刀子扎一样,吓死人了!
“恩?”这个小二怎么怪怪的?她也没往心里去,而是关心起了自己的徒弟,“酉震,不舒服的话要赶紧说哦,我这里有专门找人配下的药,不过……苦了些就是了。”
想起来那个味道,她都想打哆嗦。
“恩,师傅,知道了。”他就是忍不住想跟这个人撒娇。
果然她就是拿这个样子的小徒弟没法子啊!
“好了,去躺一会吧,我去给你叫点吃的来?”
“不饿呢……师傅,陪我一会吧?”他躺到床上,拉住她的袖子无辜的冲着她眨眨眼,小声哀求道。
“好……”她的软肋在哪里这个徒弟吃的死死的——无辜又无助的眼神!
孟琴儿拉了椅子来,盘腿坐上去开始打坐调息,叶酉震不很习惯的睡在窄窄的床上晃着晃着,也终是睡着了。
有师傅的气息在,他什么也不用管,安心睡觉就可以,这就是他这些天来的感受,休息的非常好。
她调息完了也就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徒弟还睡得香,自己肚子也饿了,于是悄悄出去点些吃的。
下到了甲板上的大厅里,却见人已经不少了,大家都或吃或聊或听曲,很是热闹。
小二一见她下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哟,爷您下来了?那位小哥可好些了?来点什么?”
“还好,多谢惦记,上个翠米甜粥,剩下的小二哥你看吧,还是来些清淡的。一会我拿上去。”
“好说好说,您坐,先来壶茶稍等。”
小二摆下一壶铁观音,上了一碟玫瑰花生、一碟子豆黄和一碟子糖缠膏,并了一个果盘来,自下去张罗了。
她一边就了那些点心果子喝茶一边听人们闲聊,倒也惬意。
不隔一回,外面进来一个穿了粉紫纱裙、抱了琵琶半遮雪白酥胸的卖唱女子,款款一弓身子,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就开始一拨琵琶,唱了起来。
叶酉震醒来的时候虽然不见师傅,但是也不着急,总算是知道这个人不会丢下自己,也就懒懒的蹭了一会,起来洗涮漱口,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不过久等不见她回来,坐不住了,出了门找人。
等他一路心急火燎的找出来,却发现她人正在大厅里听曲子呢!
松了一口气,他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端起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端到嘴边,才觉得有些不对——
整个大厅里除了琵琶曲在响,什么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不少人的额头都沁着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