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方便代办,身为妻子的罗子琴难逃其责。宴其盛住的医院最好的病房,病房内设施不亚于酒店,两室一厅两卫一厨,提供给陪护人员睡的床就有两张,陪护条件算是很优良了,但是照顾病人永远是个体力活,别想轻松到哪里去。
罗子琴从来没有照顾过人。
“阿姨,要不您回去吧,我留下陪爸爸。”宴连对罗子琴说。她没想到那一茬,宴其盛一秒钟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就不放心。
宴随嗤笑,一语道破:“爸爸要上厕所你怎么帮?”
同为男性的傅行此沉吟,说:“我可以留下。”
“没事没事,阿姨可以的。谢谢行此啊。”罗子琴很受用准女婿的体贴,笑开了花,“哎哟,真乖。”
时间不早了,宴其盛该休息了。等宴其盛嘱咐完公司事宜,三人告辞。
他们临走前,宴其盛叫了宴连过去,他抬起手指夹着检测器的手,悲悯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忘了吧,啊。人总要朝前看的。”
宴连现在根本不敢跟他唱反调刺激他,只一味拼命点头答应,眼泪又掉下来:“好,你别再生气。”
罗子琴则悄悄提醒宴随:“差不多行了啊,使性子别太过分。”
宴随木着脸没应。
中年妇女真是比小姑娘还好哄,随随便便一句客套话都信,用脚指甲盖想都知道宴家绝对不可能让他陪夜,这话说出来好听一下,居然把罗子琴骗得团团转。
一下电梯,宴随率先走了出去。
背后有脚步声追来,傅行此很快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松开,不牢你大驾。”宴随甩了两把手臂没甩开他的桎梏,冷笑着示意他看已经自顾自走到遮风帘处的宴连,“送你的宴连去。”
“你信我一次。我和她没什么。”傅行此拉她更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满目悲戚,“信我一次,宴随,可不可以?我究竟喜不喜欢你,我不信你感觉不出来。”
“哦?基于谎言和隐瞒的喜欢吗,不好意思,不稀罕。”宴随说完,扭头冲着不远处正在扯皮的两个保安叫唤,“救命,我不认识这个人!”
住院大楼已经很寂静,没什么多余的路人,两名保安神色一凛,摸着腰间警棍匆匆跑来:“干什么的,松开她!”
傅行此百口莫辩,在两名保安如临大敌的质问命令和宴随一口咬定不认识他的坚持下,不得不松开宴随。
她像躲避什么要不得的瘟疫一般,很快就没了影。
外头气温极低,叫的车迟迟不来,宴连站在路边,整个人都被冻麻了,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海疾驰而过,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从14岁丧母开始,她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意识到不对劲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已经是重度抑郁症,多年来她一直瞒着家人朋友,经过治疗和吃药,状况渐渐有所好转。
随着宴其盛发病,她的状况好像再度被打回原形。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就不会害到别人了吧。
她不受控制地,朝尾灯的红色海洋迈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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