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的老大爷却犯了难:“小伙子,你要不还是支付宝付吧,这边零钞好像不够。”
“老古董。”宴随在心里埋汰他一句。
现在谁还用现金,她爷爷快八十岁的人都学会怎么用微信支付了,每次出门抢着用手机付钱,付完还要忍不住要感慨两句时代的进步:“高科技,真是高科技啊!”
傅行此无奈把钱收回来,跟读懂了她心声似的,强调:“我只是刚好有现金。”
宴随吸着奶茶不搭腔。
傅行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出去扫码付款,手机再拿回来正要放到中控那边,却被宴随给截住了,捧过奶茶的指尖冰冰凉凉,落在他手背上。
又要查岗的意思?
傅行此嗤笑一声,松了手,任由她去。
宴随熟门熟路输了密码解锁他的手机,另一手拿了自己的手机,两只手机分别捣鼓几下,然后傅行此听到自己的手机发出几声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不禁暼过头去一探究竟。
“好好开车。”宴随说。
傅行此问道:“你在干什么?”
宴随头也不抬:“定位,以后不管你去哪我打开手机就能知道。”
傅行此:“……”
车里诡异地沉默两秒。
宴随说:“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不愿意。”
他只字不提自己也要相同的安全感和待遇,任由她折腾。
到达商场是六点多,他预定了餐厅的位置。下车带了她喝过的那杯柠檬水走,电梯上行,他极其自然地就着沾了她口红的吸管喝了大半杯,到餐厅门口,把剩下的饮料丢进垃圾桶。
半透明的白色吸管上已经没有丁点红色。
等上菜的时候,傅行此接到傅明灼电话,他在电话里不像白天那样拿义正言辞的理由哄骗傅明灼,倒是承认得直白:“我在跟姐姐吃饭,想有点二人空间。”
接着他抛出诱人的条件安抚被自己无情抛弃的妹妹:“你乖乖的,吃完饭就去看电视,作业哥哥回来帮你写。”
宴随:“……”傅明灼交在他手里,没让他养歪着实不容易。
不过从前,傅行此也替她分担过很多回家作业,她低他两届,她的习题本和试卷他差不多都有,而且都是完成状态。例如理科题,她只需要完成每种题型最后一两题较难的,别的都直接抄他的。
他把自己的学习习惯复制给她:“前面那些,浪费时间。”
当然有时难免碰上他没有或找不到答案的作业,他高考以后时间空闲下来,就都直接帮她做了。
以至于和他分手以后,宴随最难适应的就是做前面那些送分题。
宴随陷入回忆,又听到他跟傅明灼说:“嗯,这次是真的,她真的是姐姐了。”
她蓦地抬头,目光撞进他漆黑深沉的眼眸中。
竟一阵失足坠落的失重感。
饭后,傅行此按照早上的约定带她买东西。
“卷发棒,直板夹,睡衣,拖鞋,卫生棉条,换洗衣物,护肤品、化妆品,皮绳、发箍。”餐厅在商场顶楼,二人下电梯那会,他把她说的东西念了一遍,“有漏的么?”
不但没漏,就连顺序都没差。
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自然遭到宴随的奚落:“早上谁说自己记不住。”
傅行此耸肩,没拆穿自己刻意漏了个“发卡”,是她自己没发现。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发自内心地理解逛街这项乐趣,傅行此也是不例外的,学生时代追宴随那会,为了抱得美人归他勉强陪过两三次,追到手以后基本就没陪过了,就算被她软磨硬泡带过去也会选择在休息区玩手机等待,而且等她完事,会生闷气给她脸色看,非得哄几下才能好。
这次史无前例地耐心,全程陪着,任劳任怨充当苦力外加atm机,除却她说的那些东西,她没说过的东西他还要主动问一嘴:
“腰带要买么?”
“要买包么?”
“再买两双运动鞋吧。”
“喜不喜欢那只手表?”
……
所有导购小姐笑开花,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提成一边在嘴上夸宴随有福气,难得碰上这么耐心陪女朋友逛街的男人。
最后是宴随先撂的挑子,毕竟她穿着高跟鞋,从装备来说就不适合持久战,休息区她揉着脚,认输。
傅行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买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某个妈宝女能过来睡几次?”
宴随望着他似笑非笑,不甘示弱:“我还没问问某个直男,是谁家姑娘训练的他这么耐心?逛街的劲头我都自愧不如,手段真是高明。”
送宴随到家,傅行此接到祝凯旋电话约他出去喝两杯:“都在你酒吧呢,来么?”
“不来了。”傅行此望着宴家三楼的灯亮起,筋疲力竭,“我废了。”
废了还要回家给小屁孩写作业。
人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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