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还说我很可爱。”傅明灼喝一口牛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抖情报,“但是你很讨厌。”
这什么恶人先告状?傅行此黑了脸,反唇相讥:“她才讨厌。”
我操。祝凯旋险些脚步一个踉跄。
这他妈是在隔空打情骂俏吗?
没把吐槽宣之于口,他忍得好辛苦。
踏上球场,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被抛诸脑后,只剩全力以赴。
两个篮筐下是两群不同年龄的男人,或者说,其中一群用男生来称呼更为准确些。
但是球场上的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开怀大笑,一样挥洒汗水,一样意气奋发,一样让人动容的友情。
傅行此运球到一半,对手难缠,两人一左一右缠的紧,步步紧逼,他在想方设法突围,左边的倪冬突然如临大敌地唤他:“此哥此哥,行此。”
傅行此没空搭理他。
“傅行此!”倪冬急了,连名带姓喊,“你看右边!”
傅行此以为这人想耍阴招抢球,只顾自己集中精力,结果祝凯旋也叫他了:“行此。”
脑海中有一个半信半疑的念头快速闪过,傅行此停下,扭头朝右边看去。
昏黄路灯下,宴随静静站着看他。
她原先踩着的秀气小皮鞋换成了臃肿的运动鞋,与她那身白色的针织裙格格不入,她把一头浓密长发也高高束起,路灯的光投在那张光洁的脸上,未施粉黛站在这里的样子一如当年风靡全校的嘉蓝女神。
“傅行此。”她叫他的名字,“打一场吗?”
方才,宴随拒绝了傅明灼不知应谁指示的邀请,原路返回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却看到副驾驶座位下摆着这双运动鞋。她记起这还是她前一趟回国留在这里的,那回出去玩,穿了高跟鞋不方便开车,她便备了一双运动鞋在车里,后来也一直忘了拿走。
宴随开着车门盯着球鞋看了好一会,神差鬼使地,上身探进车里,艰难地摸到了副驾驶座位下,把那鞋子给拎了出来。
还不等傅行此答应,剩下的人都很有眼见地做着“请”的动作让开给宴随腾地方。
好戏开场。
充当裁判的祝凯旋清清嗓子,试探着发问:“女士优先吧?”
宴随拒绝,朝傅行此举起了手,耳边的高度,手心握拳。
不要特权,要公平来石头剪刀布的意思。
宴随出的布,傅行此出的拳头,还是她先。
傅行此扔了球给她,她一把接过,重重往地上拍两下试了手感,然后二话不说,开门见山径直冲着篮框而去。
傅行此肃着脸寸步不让,身高和力量的优势下,篮球在半道就轻而易举落入他手。
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一时间,两人之间只剩篮球落在地面的弹跳声,砸在框板上的撞击声,还有球鞋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三分钟后,隔壁打球的男生陆陆续续一脸懵逼地停下来旁观,就连拿着傅行此手机打游戏的傅明灼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近了,盯着篮筐下缠斗不休的两个人看了一会,问道:“她是谁?”
祝凯旋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太好说。”
傅明灼的表情一言难尽,过了一会,她再度发问:“她是在和我哥哥打架吗?”
小孩儿真逗,什么大家看不到那颗被抢来抢去的篮球吗?祝凯旋正要嗤之以鼻地反驳,倪冬弱弱地赞同傅明灼的观点:“我也想问他们两个是在打架吗……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的打球这么凶,跟不要命似的。”
“行此以前打球也不这样啊。”耗子也惊了,视线跟着两人来回转,忙得差点顾不过来,“跟姑娘打球,干嘛这么较真?他什么时候头变得这么铁,美女身上揩点油比什么都实在不是?”
球场上的两人已经进入不顾规则乱打球的阶段,各种拖拉拦拽的招数层出不穷,当傅行此又一次抢了球气势汹汹地灌篮后,倪冬怀疑自己错过了什么:“他们是不是下什么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赌注了啊?”
耗子摇头:“没吧,我好像都没见他们说过话。”
“吧”字显示他对此也有几分迟疑。
倪冬就纳了闷了:“那他们这么拼命图什么啊!?”
“毕竟老情人么,可能有点旧账要算算清楚吧。”祝凯旋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宛如一个看透一切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