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孵化者
阿松低着头走到福山公园的湖边。但见湖面如镜,绿光灿灿,又见水里的鱼儿不时跳出水面,一团团气泡在水里噗噗乱响。
水面上还有几只蜻蜓掠过水面,点出一片片涟漪。
一片祥和之气,油然而生。
在湖边站定,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尚未做完的事情。
"遗书已经发到网上去了。"
"自己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脑和玩具,也都悉数规整完毕,就等爸妈知道自己自杀的消息,然后赶来拿走了。"
"新城一中的退学证明...该死!"
阿松颤抖着手从兜里掏了出来,大喊着撕成了碎片,然后扔到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自己也该走了!"
拿出手机,滑倒老妈的手机号。想了无数遍摁下去~摁下去,最终还是算了。
刚想跳进水里,只听身边一个少女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你相信命运吗?我们居然有见面了那。"阿松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白衣蓝裙、面容清秀的少女微笑着对他说道!
阿松被女孩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奇的扭过头看过去。
只见少女微微一笑,嫩白的脸颊顿时露出粉色的红晕,细长的眼睛也流露出灵动的眼神。两片红唇露出洁白的皓齿,一条长长的马尾搭在肩膀上。
阿松满脸厌恶的说道:"我说了,我不买保险,你可以走了。拜拜!"
少女没有生气,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件事情。
只见她满脸笑意的说道:"先生,我们的保险真的很实惠。只要您能活到五十岁,您就能从这里每个月领五百元。十年就是..."
阿松心里烦躁至极,说道:"你好烦啊,我说了不买就是不买。"
女孩见阿松大喊大叫一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抱歉,先生。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卖保险的工作,却一份都卖不出去。抱歉,我这就走。"
阿松见女孩哭了起来,心里顿时软了三分。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干脆就把身上剩余的所有的钱都给了她。
"五百块够你吃一个月的了。当然这不是买保险的钱,我是真不想买保险。但我可以把钱借给你,这五百块钱就相当于我借给你的,而且以后都不用还了。"
少女看着阿松塞到手里的几百块钱,连忙点头称谢,抬手擦掉眼泪对阿松笑着说:"先生谢谢你,这些钱您真的放心借给我吗?"
阿松无语的说道:"当然,你可以走了吧?"
少女问道:"先生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
"我..."
"先生把您手机给我一下,我给您写上我的手机号,下个月你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要钱。"
阿松无语的把手机递给女孩,并解了锁。
女孩在手机打上自己的电话,突然手机上传来一条信息。
...
"喂,小松你别干傻事啊。我在空间看到你发的东西了。我告诉你,自杀这种事绝对不能做,你现在在哪告诉我我马上来找你。"
少女满脸恐惧的看向阿松。
阿松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你?"
少女淡淡说道:"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您可以和我说说的。"
阿松见少女知道了自己想要自杀,怕她阻碍自己,于是一把将少女推开,立马跳进湖水,踩着湖底向湖水中心游过去。
着急忙慌跳下湖水之后,才发现水真特喵的凉啊。
阿松拼命回想起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所有事情,用来缓解自己的恐惧。无论是幼年时遇到的生死离别,还是青年时期的发奋图强,终于到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就在昨天晚上,自己被一通来自于班主任的电话,亲口通知自己被开除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辛辛苦苦拼命考上的中学,如今自己以经不属于那里了。
不过这水确实是太凉了点吧,要不然干脆先回家,等哪天天气好,自己再来自杀?
"赵小松你个懦夫,不就是水有点凉吗?和自杀去死一比,这算什么。给我继续往前走,不准回头。"阿松心理不断为自己的壮举打气。
阿松打定主意,脑袋里拼命想这辈子不如意的事情。
从小时候和女同学吵嘴,到乱扔垃圾被老师用书本打屁股。
还有最近买的外卖都比较咸、从鱼丸购物上买的衣服不给退,阿松从里到外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丑事全想了一遍。
想来想去...还是回去吧。
水太凉了,都怪你,该死的太阳。所以说不是我怕死,你们懂吗!
打定主意,阿松决定往回走。连忙稳住身子,思考着如何返回岸边,万幸湖里的河床比较浅,阿松暂时还没有死,但水也已经淹没了脖子,直达下巴了。
在水中转过身向后一望,自己离岸边足有七八米的距离。虽然不远,可脚上实在太滑了。一片烂泥在脚底,稍微一用力就要倒,更要命的是阿松还不会游泳。
不会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了吧。
"哈哈...也罢,今日在此地死去,是我赵小松的造化。"
"来吧。"
"哎呦我去,真凉啊...救命啊,我错了。我不该没事跑来自杀的,哪位大哥好心救救我啊?"
但此时的公园里哪还有人啊。阿松环顾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公园,和萧索的冷风罢了。
这真是应了一句古话。
生时不在意,死前想回头。
如今局已成,谁能向后走!
阿松想往湖边走,却发现鞋子在水里沾满了胶泥,半步都动不得。无可奈何,只得直接在水里脱下来。却没想到,脚丫子刚从鞋子里挣脱,身子便失去了控制往前一倒,就栽进了水里。
一口口浑浊的湖水,往阿松嘴里灌了进去。阿松只得浑身抽搐着,手脚乱抓,可是湖中那有救生圈,只不过是无意义的乱抓罢了。于是一望无际的湖水顷刻间便将阿松吞没了。阿松沉到了水底,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松才感觉自己有了意识。自己感觉到嘴灌了许多泥沙,咳嗦了半天才勉强缓了过来。四下望去,只见自己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而身旁站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少女。
"喂!你醒了吗?"少女静静的望着阿松。
阿松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还是湿透了的,身上也是冰冷冷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看来自己真是掉进湖里没错了啊,可我不是应该死掉的吗,怎么...
"是你救的我吗?"
少女轻轻点点头。
阿松却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张嘴吼道:"你救我干嘛?我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了。倒不如刚才死了干脆,你是想让我自杀第二次,然后受二茬罪吗?"
面对阿松的指责,少女哑口无言。
"你...你...你...咳咳!咳咳咳。噗,呕..."
阿松腹内一口脏水涌了上来,堵在嗓子里咳嗦个不停。
少女连忙走过去,拍打阿松的背。嘴里关心的说道"你没事?"
阿松咳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往长椅上一靠,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伤感。
"抱歉。对你太凶了!"
少女说道:"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阿松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不懂,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立足点地方就是我的学习成绩了。我现在失去了它,所有人都会来逼我的。最要命的是他告诉我家长了,我家长和他说明天就来把我带回去,我真不如不如一死了之。"
少女说道:"你是新城一中的?"
阿松点点头。
"怪不得,我是新城二中的。我在二中很早就听说过,一中那里的学生都疯了似的追求考试成绩。考不好,就要死要活的。"
阿松无语的说道:"你理解的完全错误了。我不是考不好,我是莫名其妙被学校开除了。今天早上刚要上课去,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我被开除了。换你你能接受吗?我辛辛苦苦尽了多大的努力才考上这个学校,现在说退学,就给我退学了。还告诉我爸妈了,我真是..."
少女说:"哎,这其中有个漏洞啊。如果他告诉你家长了,那你家长为什么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呢!你觉得你会不会是被别人恶作剧了?"
阿松说道:"不会吧,我看到是我们老师的手机号啊。我爸妈的话...没准真是被骗了,我真是糊涂啊!"
少女说道:"你敢紧打开手机看一下。"
阿松一掏兜,说道:"坏了,我找不到手机了。"
少女举起一个手机晃了晃:"是不是这一个。"
"对对对啊,为什么我的手机在你这?"
"因为你就没从我这要回去啊。"
"好吧,把手机给我吧。"
阿松接过手机,翻开通讯记录。看到上面是班主任的手机没错啊,确实是班主任给自己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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