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大的。”他想想又从腰带里搜出几通宝放到桌上,“您再看看,我家就剩我们两个了,要是楚家不收,是要饿死的……”
楚成眉头都拧成结了,眼神示意弟子把老农按住:“不是我不收,是真没达标,我楚家收人也不是谁都要的。要么摘药草,要么走,别耽误后面。”
“你前面那些小丫头都收了的!”老农急了,“这药草这么高,摔下来是直接会死的!”
楚成也是嫌烦,想了想大声说道:“要怪就怪我们谷主说了,女弟子全收。你给这么多我都不收,正是因为你家孩子不达标!走吧!”
两个弟子夹住啼啼哭哭的老农把他往路下带,看上去倒是和谐的样子。
常疯冷笑,小时生活在市井中的他自然看得清楚成的做法,看看与他同样排队的人,都有备着礼品,看来此风早已存久。他判断着药草的高度,有些跃跃欲试。
“走吧,这东西也带走,你不符合要求。”
常疯正想着就听到楚成正对他前面的人说,而那人常疯竟然有些眼熟,光看侧脸并不记得是谁。
“你不符合要求,快走。”楚成懒得挥手又说一遍。
“这是个好东西。”男孩说话的气力有些弱,但语气很是坚定。唇红齿白的他就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物,拿着一个干瘪的,像是壁虎,又比壁虎大上许多,皮肤凹凸不平的动物尸体。说着,男孩还把东西往前面递了递。
楚成摸着自己脸上的痣瞅了一眼:“这什么啊这是,这不是药,拿走。”他示意弟子将他带走。
来的这位楚家弟子正好是楚成的儿子楚硕,在药谷地位一般,但偏得楚成溺爱,今日被带来看管现场,好增加点功绩。他走上前来拽男孩。男孩当即挣扎开,小胳膊小腿比常疯弱多了,三两下就被按住了肩膀。
男孩一急,伸手一挥,没料到他手上有东西的楚硕惊呼一声,眼见着衣服被他划出一道口子,连着皮肉也被割伤。
妙眼境的常疯敏锐捕捉到了男孩手指间衔着的一个黑色小块,正是那小东西在挥手间割破了对方。同时常疯也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萧白,曾经在茶馆前见过一眼,替自己说过话的。
“这是药。”趁着大家愣神的间隙,萧白咬着重音说出这三个字。
楚成跳似地翻到桌子前面看自己儿子的伤,也不知萧白手上拿的是个什么,竟是轻轻一下就将皮肤划了道大口子,胸口渗出血来。
“啪”,楚成一巴掌打在萧白脸上,让旁边看的常疯都觉得耳鸣不已。
萧白本就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红印,他也是懵了,但很快就回了神,竟没有露出丝毫被侮辱的难过,只是说道:“仙蟾给你,让我进楚家。”
“道歉!”楚成怒指道。
“对不起。”萧白很听话地行了一个礼。
看他顺从的样子,楚成指着来的方向怒道:“滚!”
“就是,快走吧,别耽误时间。”常疯身后排队的富家小孩扯了扯他的肩膀。前面被老农耽误一下,现在又被他耽误一下,眼看就要到自己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人家是楚家的,能分不出这是什么?我看你这东西丑不拉几的,别丢人现眼了。”这富家小孩身边五个跟班帮腔道。
“还仙蟾,知道什么是蟾么?蟾蜍长这个样子?别逗了!”一时间后面的人都跟风笑着。
……
后面人开始叽叽喳喳,催着萧白赶紧离开。
看上去有些木楞且柔弱的萧白对在大家语言的攻势充耳不闻,上前一步:“如果我证明这是药,就让我进去好不好。”
常疯看到他说话间嘴中全身鲜血,硬是憋着没有流出。
儿子身上的伤极大的刺激了楚成,他喊道:“不尊重医术,随便找了个东西就说是名贵药,当年神农尝百草方辨天下草药,哪能这般儿戏!你不适合楚家,走!”
他说的义正言辞,后面无论听懂听不懂的都配合的鼓掌叫好。
楚成自己说完也很满意,微昂着头接受大家的叫好。
萧白摇头,不作声地收了东西,站在底下打量二十仗开外的药草,看样子竟是要去爬上一爬。
楚成刚准备叫人带他走就收到了儿子楚硕的眼神示意,慢悠悠地捋着美人痣上的一根长毛,转了话风道:“我们按照规矩来,如果你能摘到药草,便让你通过。”
常疯咂舌地看着,他越发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说实在的,哪个十来岁的孩子敢挑战这个。他刚这么想着,就见萧白爬了刚过一丈,就脚底一滑整个人坠下来,跌坐在地上。
“小子!别耽误时间快走吧!”后面人大笑催促道。
“下一个!”看戏的楚成笑意盎然,为了节省时间,他招呼后面的常疯上前。
常疯眼珠一转,几步过去,卸了自己的一个包裹放在楚成面前的桌案上。
他认真地从包裹里摸出五张飞钱,每张十两,看得楚成眼睛里爆出精光。常疯慢悠悠地在楚成面前一张张数了一遍,每数一下,楚成就咽一下口水。
常疯数完五张,规整地叠好,当着喜笑颜开的楚成面又塞回了包裹。
正准备伸手去接的楚成顿时呆住了,他看看包裹看看常疯:“不是,你……”
常疯把包裹系好背到身上,回给楚成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位管事,我选择摘那个药草。”
这时楚成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正准备呵斥就见常疯已经转身走到了崖下,走到萧白身边。
“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楚成冷笑,安慰自己不要生气。
见常疯已走到药草的正下方,手握上崖间长出的野草,脚蹬着凸出的石块作势要往上爬,他自己则仿佛是看到了常疯从崖上掉下的样子,心中不屑之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