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的缝隙朝外望去。
可他依旧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似乎看到夜幕后人影攒动,不知道要上演什么样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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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吾辛如临大敌般看着肖少卿:“是跟踪羽沐的吗?”
肖少卿一脸凝重:“他现在已经继承了所有的遗产,戎梵和羽沐的存在对他来说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那他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戎梵的情况他不可能不清楚,可他从来没有打扰过戎梵。这么相安无事的,就像两个人从来就是陌路人一样。梵梵当年踪影全无,他肯定也是知道的。羽沐就是梵梵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他没道理突然派人来跟踪。”
肖少卿眼珠一转,警觉起来:“你刚才说肖杰为了甩掉尾巴在马路上飙车?”
“对。我是看见他开车横冲直撞的才打电话骂他,谁知道他以为是我跟踪他才说漏嘴。”
“他觉得是什么人跟踪他们?”
“他觉得对方可能认错人了。”杜吾辛不满道,“你也知道你儿子,什么都不当回事。”
肖少卿冷哼一声:“什么都不当回事?真的什么都不当回事吗?”
“除了羽沐的事。”杜吾辛随口说道,又猛然一惊,“你是说……”
肖少卿点点头:“他知道羽沐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后的反应有点太平静了。我们以为他为了羽沐考虑就不再纠结过去的事,其实是他把我们都给骗了。”
杜吾辛怒其不争地抱怨:“没轻没重的,他知道自己查的是谁吗?”
肖少卿骂道:“谁?一个道貌岸然抛妻弃子的混蛋而已,靠着女人在那么个地方混开了,倒是惹不起了?”
“不是说惹不起,关键是梵儿和羽沐现在的生活平平静静的,他要是冒出来,不是添乱吗?”
“我早就说过,肖杰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保护羽沐,就该知道事情始末。什么都清楚,他才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才能知道怎么样更好地保护羽沐。你们俩非要瞒着,对谁都要瞒着,什么都要瞒着。你以为你儿子那么好糊弄呢?”
“你姓诸葛吗?事后诸葛亮?放这些马后炮有意义吗?”杜吾辛眼睛一瞪,“你这是埋怨我们了?埋怨我们目光短浅,不像你这只狐狸算无遗策?”
肖少卿气势弱下去,降低声音解释道:“这怎么能是埋怨呢?我就是阐述事实。”
杜吾辛也没心情和肖少卿争执,只是略微不爽道:“你的意思是儿子把那人惊动了?”
“八九不离十。你儿子向来自负,总觉得靠自己什么都能办到。可那个人是谁?在缅甸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光是靠女人就能混到这个地步的。你儿子那点伎俩,在他眼里就是过家家。”
“什么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吗?”杜吾辛又来一股气,“怎么?刚才还说那是个道貌岸然抛妻弃子的混蛋,现在又开始夸了?”
肖少卿哭笑不得:“这怎么能是夸呢?我就是阐述事实。”
杜吾辛把刚刚窜上来的那股起叹了出去,缓了缓情绪:“那怎么办?”
肖少卿思忖片刻,语气微冷:“还是我找他聊几句吧。”
“你们都绝交多少年了?就算当年是兄弟,现在也早没感情了。他能听你说什么?”
“他不会听我说什么,但我了解他,知道怎么打听他的意思。更何况,我们现在根本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羽沐的事,也不知道他跟踪的到底是……儿子还是羽沐。如果只是被儿子惊动了,倒也没什么。就怕他发现羽沐,再搞些小动作出来。”
“你突然找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今天肖杰这一出飙车,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要是无动于衷才显得有问题。”
杜吾辛一个深呼吸,谨慎万分:“他真的会对羽沐做些什么吗?”
肖少卿宽慰道:“先别慌,摸清他的意思再说。还有戎梵,先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杜吾辛无声点头。她当然清楚肖少卿的意思。当年戎梵九死一生地从缅甸回来,如果知道对方又出现,肯定会反应激烈。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羽沐也阴差阳错地回到了身边,但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深刻的伤害,只会清晰地刻在记忆中,无法淡忘或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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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杰躺在床上,思绪不平。对于未知且难以预料的将来他并不害怕,只是未知让他觉得自己无法掌控,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些许不安。
是不是就不该动查事实真相的心思?肖杰反复问自己,却得不出任何答案。这种时候,无谓再去纠结这种问题了。
就算重来一次,自己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