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驶在青石板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张弟往身后看去,离囚车不远,有一大群人跟着,都是几条街巷赶来看热闹的人。
那一大群人边走边指着囚车叱骂,不过相比之前,声音已经弱了不少,大概是嘶喊的时间久,喊得累了。
张弟回过头,看向顾九哥疑惑地说道:“九哥,你说说我俩不过就是杀了条野狗,怎么就被押着游街了?”
“我哪知道!”
顾九哥抖落了脑袋上的菜叶,愤愤地说道:“莫名其妙地被逮进牢房,莫名其妙地挨了顿打,今儿还没睡醒,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这囚车。”
张弟抹了抹脸上的鸡蛋液,茫然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前天被抓,今天就杀头?杀野狗也不行?”
顾九哥看向囚车旁的捕快,恼怒地喝道:“他丫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杀条野狗就游街?”
其中一个捕快冷哼一声,说道:“让你们两个死得明白些,什么野狗?你们那是杀了齐公子养的狗!”
顾九哥大声说道:“别扯蛋,我路上抓的!怎么就是齐思明的狗了?”
“那是被齐家仆人不小心放出去的!你也不想想,寻常的野狗能长得这么结实?长得这么好看?”
张弟点了点头,对着顾九哥说道:“那狗毛摸起来是格外滑溜。看着就不一样,我就说养会儿,你说杀了吃,解解馋……”
“你到底是哪头的?现在是我们被押在囚车上!”
顾九哥瞪了张弟一眼,张弟立马闭上了嘴。
然后顾九哥对着那个捕快喝道:“齐思明自己没把狗拴住,怪我们杀了他狗?他狗上有写字吗?啊!谁说那一定是他的狗?”
“写没写字,我不知道。”
那个捕快接着说道:“但是那的确是齐公子的狗,因为整个江阳城就这么一只!绝无仅有!”
“放你丫的屁!”
顾九哥吐了口唾沫,说道:“那小崽子自己把狗丢了,就怪我们杀了他的狗!我们杀的明明是野狗!”
那个捕快冷笑着说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他娘的就是野狗!我怎么不信?”
顾九哥恼火地说道:“县令呢?总得审一审,判一判吧!哪有直接押上囚车的?”
“你的案子已经审完了。”
“审完了?他丫的,我都没上堂呢,就审完了?”
顾九哥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几个捕快,说道:“还讲不讲理了?”
张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着顾九哥,忽然开口说道:“九哥,我们一被抓着的时候,就被强行按了两个红手指,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不审了?”
顾九哥斥道:“纯扯蛋!”
那个捕快笑了两声,说道:“讲理?你跟齐公子去讲理吧,跟我们讲了也没用。”
“我正要找他呢,那狗崽子在哪?”
顾九哥张望着四周,说道:“他自己的狗管不住,要来找我撒气,什么玩意儿!”
“九哥,好像在那!”
顾九哥顺着张弟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有一辆华丽马车静静地待着。
这样式的马车,整个江阳城仅有一辆,和顾九哥所认为的野狗一样稀有,看到这辆马车,不用说,齐思明必然在里面坐着。
下一刻,张弟声音忽然颤抖起来,说道:“九哥,你看啊,前面是哪?他们是要把我们押送去哪?”
顾九哥的视线越过马车,往前看去,看见了两个刽子手正拿着明晃晃的鬼头刀,在空地上站着,他立马皱起了眉头。
张弟眼神里充满了惊慌,说道:“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刑场!是要杀头啊!”
那个囚车旁的捕快略显惊讶地看向顾九哥和张弟,说道:“你们才发现吗?不然我怎么会费那么多口舌?是让你们死的明白些啊。”
顾九哥咬了咬下嘴唇,他之前还以为是这捕快吓唬他们呢,还以为这游街不过是另类的一种刑罚,毕竟他俩只是杀了条野狗,哪怕是齐思明的狗,即使再名贵,那他丫的也只是一条狗啊。
不过是杀了一条狗,就要他俩用性命相抵?
“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九哥嘶吼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弟!”
张弟颤着嘴巴看向顾九哥,说道:“干……干什么?”
顾九哥怒气冲天地说道:“我们反了!”
起初他们被衙门里的人逮到,他们不过是挣扎了下身体,但并没有反抗,一方面是他们认为自己没干什么大的坏事,也就偷只鸡,杀只狗,不会有什么大罪,另一方面是因为总归是面对衙门里的人,要有秩序上的服从,他们不敢过分造次。
但是今天,他们得知自己将要被杀头,得知自己不过是杀了条狗,就要被下如此狠手,那么只好放弃那纲常伦理。
只好,反了!
张弟愣了愣,喃喃自语道:“反……反了?”
顾九哥吼道:“对!既然都是死!何不反了!?”
听到这里,张弟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本来抖抖索索的身体突然平静了下来,然后左胸口亮光闪烁,他立马变成了狍首人身!
“是你们逼我的!”
话音刚落,囚车轰然碎裂,木块四下飞溅,身旁的捕快皆被一股气流冲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下子吓退了跟在囚车之后的人,那一大群人连忙惊呼地往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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