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江一唯眼前,样子很年轻,背了个短弓,腰畔处还系着把小刀。
江一唯小心挪动着身子,这人应该就是那个猎人。
那人正在奔跑,脸上显得很紧张,时不时地回头看,越靠近捕兽夹的位置,脚步越加放缓。
他后面有什么?江一唯眯起了眼睛,望向那人后方。
是一只肌肉虬结的野猪,长着短而锐的獠牙,瞪起硕大的眼珠,正发出阵阵磨人耳朵的嘶吼,对着那人穷追不舍。
江一唯在定眼一瞧,那野猪屁股上正插着一根箭矢,想必是那人的杰作,那这人毋庸置疑定是那个猎人。
江一唯缓缓挺起了上半身,随时准备从树上爬下,然后去质问那个猎人,为什么要在山路上放夹子,难道不能用其他陷阱吗?
年轻猎人慢慢地往后挪,背对着他放置夹子的地方,被激怒的野猪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迅速地往猎人的方向拱了过来。
就在野猪的獠牙快触碰到年轻猎人的身子时,他飞快地往边上一闪身,野猪一时刹不住蹄子,往前多拱了两步。
年轻猎人眼里闪过喜色,但下一秒,他发现布置的捕兽夹并未起作用,野猪往前踏了一步后,像是没事一样,转身又立马向他拱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哪里能避开的急?
年轻猎人仓皇地拔出腰间小刀,抖抖嗦嗦地对着气势汹汹的野猪,小刀与獠牙一碰,瞬间飞了出去。
“完了!”年轻猎人哀喊了一声,苦着脸看着飞扑过来的野猪。
突然一人从天而降,跳到了野猪背上,同时野猪前蹄向前弯倒,野猪还没来得及怒吼嘶鸣,年轻猎人便看见一个如同飞镖一样的东西割破了野猪的喉咙,瞬间血如喷泉。
野猪只余下哀鸣,江一唯在野猪瘫倒之前,从野猪背上跳开,落到了地面上,年轻猎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注视着江一唯。
江一唯看着他,一时间也不好质问他,毕竟人家放这个捕兽夹是真的在捕野兽,并不是瞎胡闹。
于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面对面站立。
江一唯叹了口气,嘀咕道:“算了,算了。”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去。
嘎吱,当江一唯的脚踩在了地上的落叶上时,年轻猎人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江一唯的背影,说道:“先别……别走。”
江一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问道:“你有什么事?”
年轻猎人憨厚一笑,然后弯腰鞠躬说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江一唯看着年轻猎人,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总不能见一性命在我面前白白葬送吧。”
然后江一唯指了指身旁的野猪尸体,说道:“这野猪你是不是追了它好久了?”
年轻猎人直起身子,说道:“我刚进这个山头,就发现了这头野猪,大概是山里的食物不够它吃了吧,我看见这猪常在这山口游荡,吃着路边行人掉落的粮食。”
年轻猎人侧过头,看向了无生机的野猪,说道:“这猪还挺聪明,前面我布了几道陷阱,它都有经验地避开,所以我只好用自身为诱饵,引导它踩这捕兽夹,可谁曾想……”
江一唯看着摇头叹息的年轻猎人,说道:“谁曾想这捕兽夹没起作用是吧?当然不会有作用了,因为我的马踩到了上面。”
年轻猎人怔了怔,神色慌乱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的夹子夹到了恩人的马?”
年轻猎人不知如何是好,屈膝好像准备跪地,江一唯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他,制止了他的跪地,说道:“我的马踩到它,也是个意外,没多大事。”
年轻猎人仍是满脸歉意,不愿起身,低着头说道:“都怪我手艺不精,怎么会想此下策,在这路上布夹子,我真是愧对恩人!”
江一唯拉起了他,说道:“下次注意点好了,这次还好只是夹了我的马,万一夹到行人可就麻烦了。”
被拉起的猎人弯腰连连鞠躬,说道,“真是对不起,恩人,下一次我一定会多花点时间布置一个安全的陷阱,也怪我自己第一次进这座山,不熟悉。”
江一唯淡淡地说道:“你家不在这?”
年轻猎人看着江一唯的脸,说道:“离着有点路……”
江一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那就早点回家,这头野猪运回家也得好几趟吧。”
忽然,年轻猎人好像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指着江一唯腰畔的铁牌,说道:“恩人……恩人还是少侠?能给我看一下吗?”他的声音略显欣喜。
江一唯轻笑了一声,眼光看了一下自己腰间别着的漆金铁牌,然后将铁牌取下,拿起置于胸前,一面展示给年轻猎人,一面说道:“小事一桩,当然可以。”
年轻猎人摸铁牌的手都在抖,他是那么的兴奋喜悦,颤抖着声音说道:“侠者,傲然风骨,济难抚危!它曾经是我的梦想!”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江一唯的脸,说道:“我曾经以为朝廷忘记了侠士,想不到现在又再呼唤侠士的归来。”
江一唯接过年轻猎人归还的漆金铁牌,说道:“希望你将来也能成为侠士。”
年轻猎人神情突然黯淡下去,仰头看着天,说道:“现在的我大概成不了侠士了吧,奔波生活,已让我疲惫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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